谢南笙眼眸彻底沉下,原来如此。
“你方才说的丹药?”
“丹药是岳老炼製的,毒发时可以暂时压製毒素,让阿砚看起来跟平时一般无二,可药效一过。”
苏珩没有继续说下去,谢南笙也能明白。
“药效一过,比毒发还要难受。”
苏珩点头,手紧紧扣著身下的椅子把手。
谢南笙唇线绷直,战场上的明枪暗箭好躲,后宅的阴私手段防不胜防。
如果下毒之人是萧婉君,彼时傅知砚不过十一二岁的孩童,即使有老夫人庇佑,一个当家主母,想要动点手脚,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另外一种毒是什么?”
“岳老还没查出来,岳老这些年一有空就各地游歷,为的就是阿砚体內的另一种毒。”
“他在何处?”
谢南笙声音很低,他逃出京城,在眾人都以为他殞命的情况下,好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其中的艰难难以想像。
眼眶发酸,心头压著一块石头,努力將泪意逼回去。
苏珩带著谢南笙到了別院,秦年衝著苏珩拧眉。
“別看我,你家夫人自己找上门的,她很机灵。”
“秦年,先不要告诉世子。”
秦年点头,转身回去,跟门神一样站在主臥门口。
谢南笙走到偏厅,傅知砚在主臥,她坐在窗前,看著主臥的方向。
苏珩没有离开,陪著谢南笙待在偏厅。
夫妻俩还真奇怪,一个拼命瞒著,一个急得眼眶发红,可真到了这里,她竟能压下情绪不去看阿砚一眼。
苏珩想不明白,要不说人家是夫妻。
“苏公子,下毒的人是端王?”
“八九不离十,不是端王这个变態,就是萧婉君那条毒蛇。”
傅知砚不把萧婉君放在眼里,苏珩有样学样,他连一句小姨都没唤过。
他有时候甚至想,如果不是萧婉君非要嫁给安国侯,阿砚的身子骨不会这么弱。
安国侯府的门第不低,隨便娶进来一个继室,哪怕是不待见傅知砚,但是老夫人也能压制住。
可萧婉君是郡主,皇亲国戚,仿佛就是一个死循环。
“疯马的事情,怎么样了?”
“太子派人去刑部盯著,一通棍棒招呼下,那个人什么都招了,马確实是他的,有人以他家人的性命相逼,让他配合闹上一闹。”
“疯马从端王府出来,那不是自相矛盾,不就是摆脱了端王的嫌疑?”
苏珩嘴角掛著笑,他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可阿砚不是他们。
“所以,今日端王不如昨日紧张了。”
谢南笙后知后觉,一下子反应过来。
安国侯府的事和著火让端王陷入被动,端王连夜想法子应对,不等端王发力,他身上的嫌疑被抹掉。
放下心防,再次出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偏厅安静下来,谢南笙看著对面,无意识绞著手中的帕子。
主臥內,傅知砚唇色惨白,坐在浴桶,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药浴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