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一〇二年,国师於雪日病逝,哀动天下。
次年,皇帝宣布退位,由太子继承正统,太上皇游歷四方,至益州时,望都江堰,只见天水由民劈,灌入万家良田,国师雕像立於玉稷山之上,脸上无容,意为——人。
都江堰,並非国师大人一人之劳,乃辛勤益州百姓之功,亦为八方支援之功。
“二哥,世人到底有什么好?”某一日,谢瑾瑜这样问谢承泽。
“不知道啊。”谢承泽诚实的回答。
“那二哥,为何要护世人?”
“因为,二哥曾是世人。”
所以,想要护住世人,想要护住我自己。
太上皇游歷世间十年,目睹国师大人所期望之盛世,后以剑自裁於国师陵墓前,享年五十三岁。
“沈渊,你答应过孤的。”
国子监,暗室內。
已年迈的沈渊耳旁响起了谢瑾瑜的话。
沈渊曾与谢瑾瑜做了个笔交易,只要沈渊愿意在临死之前,將建安剑插入心臟之中,取全身血液祭祀於那暗室的祭台法阵,他便愿意让沈渊入住承欢殿,陪在谢承泽的身边为他续命。
沈渊答应了。
而现在,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只是……
沈渊打量著那祭台法阵,这是他头一次进入暗室,不免猜想,谢瑾瑜提出的这些要求,是否与谢瑾瑜能够重生有关呢?
又或者,不只是人在重生。
而是整个世界也在重生。
这柄建安剑……
乃是世间最强韧之剑,未有能断其剑身者,谢承泽曾被它插入心臟,自己也曾被它插入心臟,谢瑾瑜是否亦也如此而死,继而血祭重生?
重重困惑,搅得沈渊心中疑虑,不免望向了那天諭之书。
“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秘密?”
“张玉衡。”沈渊唤来门口的张玉衡,“打开天諭之书,我要看里面写著什么。”
张玉衡走进来,微微迟疑,眼神里透著一股意思:这不太好吧。
“我已是將死之人。”沈渊笑著摇摇头,“怕什么?”
张玉衡一想也是,於是走到祭台前,翻开了天諭之书。
天諭之书没有反抗,这表明它应允了被打开,张玉衡彻底放下心理阻碍,直接將天諭之书拿起来,走到了沈渊面前。
前面依旧什么都没写,直到中间,开始预言了往年的大灾大患,最终张玉衡翻至了那页属於谢承泽的天諭內容。
“承欢殿下承泽生,福星天降瑞彩丰。慧启苍生倾寿数,不惑自归轮迴梦。”
原来……
预言早已说明你会短命。
难怪建帝从未希望过你可以励精图治。
“后面呢?”沈渊指著天諭之书的下一页,“继续翻。”
张玉衡打著自创的手语,一边去翻天书示意:“后面的翻不动……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