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眼一睁一闭,连痛觉都没有,直接失去意识,一步登天升仙!
然而,意料之內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只听到不远处墙壁轰然倒塌的声音,半空中的谢承泽踉蹌地跌落在地上,茫然睁开眼睛。
在发现盛世淮满脸阴沉的转头朝侧方看去时,不禁也跟著转过脑袋。
是谁!
是哪位路过的好心人救他狗命!
目光所落之处,一身风尘僕僕的白衣男子,面色紧绷又后怕的收回了出招的右手,隨即拔出腰间那柄修长的青剑,凝神后的眼神瞬间化为实质化的杀气,杀意凛然地朝著盛世淮攻击而去!
“盛世淮!你竟敢伤他!”
沈渊抬手轰开盛世淮使出的內力,泛著冷光的剑尖挥向盛世淮的心臟,此时中毒已深、五感皆钝的盛世淮根本不是沈渊的对手,仅是两招便被那柄建安剑刺破衣衫,毫无阻碍地插入胸口。
“噗——”盛世淮喉间一甜,再度从口中咳溅出大口的鲜血。
黑色的血滴如同被打散的黑棋掉落在地上,只见广阔的棋盘之中,白棋早已遍布四方,其中几颗尤为显眼的白棋,在隨著最后一颗白棋以死设饵入局后,牵连为一道致命的杀机,將满盘的黑棋尽数吞没,毫不留情地扔出棋盘之外!
笼罩在棋盘上的浓雾,隨著最具杀伤力的那枚黑棋出局,被逼得步步后退,最终被挤在狭窄的角落里,將整盘棋局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黑棋,儼然是倾颓之势。
盛世淮的身子晃了晃,隨著生机被夺,他不甘地望著远处正在迅速后退寻找躲避物的谢承泽,伸出的手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那一刻,他在想。
他確实不应该给谢承泽下那毒香。
他应该直接一剑杀了他。
这一次的盛世淮,死不瞑目,瞪得浑圆的双目滋著密密麻麻的血丝,一瞬不移地盯著谢承泽的方向。
而谢承泽也终於明白过来,宫变那日他为何望著盛世淮的尸体,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对皇位势在必得的盛世淮,如此骄傲又自满的盛世淮,死后怎会心甘情愿的闭眼安息呢?
死不瞑目,才是他失败惨死的真实写照。
沈渊在盛世淮的胸膛上补了两刀,便是急不可耐的转身,大步朝著谢承泽跑去,想要看看他的伤势。
却不料,有个人比他更快。
“呜呜呜呜——殿下!我的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死啊!”
“小的还有二十八房小妾需要您养啊!您要是死了,小的就只能熬夜通宵写话本养家餬口,臣这一把年纪了,很容易半夜猝死的啊!”
“殿下!殿下您不要丟胡来一个人在世间啊!”
胡来踉踉蹌蹌地奔向谢承泽,抱住他的腰哭得梨带雨,一大把年纪儿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那哭声却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泪水从眼眶之中飆飞出去,嘈嘈切切错杂“弹”。
谢承泽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胡来说的鬼话,他是半点不会信,恐怕只要他一死,胡来就会立马捲走他的小金饼,马不停蹄地找下家去。
“你给老子撒开。”谢承泽浑身还疼得难受,之前本就被盛世淮连门带人的轰了一掌,若不是精神紧绷著,他恐怕早晕过去了。
他望著前方一脸紧张之色、毫无形象飞奔过来的沈渊,逗乐道,“再不起来,小心心急的沈大人一脚把你踹开。”
沈大人没有一脚踹开胡来,他伸手抓起胡来的后衣领,往旁边狠狠一丟,下一刻便是紧紧抱住了谢承泽。
他浑身颤抖著,双臂早已发麻无力,滚烫的掌心不断给青年输入內力,声音止不住的轻颤,“谢承泽……你又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