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离开太医院时,沈渊便猜测到他可能去找皇后或者太子了。
不管找谁,这两个人都暂时不会伤害谢承泽。
太子那边便不用说了,至於皇后……且不说太子的態度,光是第二道圣旨上的旨意,便能够让皇后按兵不动。
否则,太子登基便是违背了先帝遗愿,在太子登基之前杀了谢承泽,对太子並无好处。
沈渊叫来了自己在太医院的眼线,让他捎话给自己的人隨时传递消息,確保养病期间能够对皇宫的形势了如指掌,不料刚吩咐完,便听到外面异样的响声。
继而,凌厉的剑声衝破帷帘,裹挟著浓烈的杀气朝著沈渊的面门而去!
沈渊双眸一沉,向左偏开脑袋,冰凉的剑身擦著他的耳畔而过,深深地刺入了后方的墙壁之中,留下了灰色的碎屑。
谢瑾瑜满身煞气地踏入內阁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嚇得颤抖的太医,挥手冷道,“滚下去。”
太医屁滚尿流地滚出了內阁间。
沈渊微眯著黑眸,注视著性情大变的谢瑾瑜,良久伸出两指拔出了墙壁上錚錚作鸣的长剑,声色淡淡道,“太子殿下,別来无恙。”
“沈渊,”谢瑾瑜沉沉地望著他,唇瓣吐出冰冷的几个字,“孤不该杀你。”
沈渊自然不会以为谢瑾瑜说的这句话,是在懺悔他前世在牢狱之中杀了自己。
他应是在后悔自己先杀了他吧,使得他沈渊竟然先他一步重生了。
只是他很意外,谢瑾瑜是通过什么方式重生的?
谢承泽这一世寄身在二皇子身上,又是否与前世的谢瑾瑜有关?
他死后,谢瑾瑜到底做了什么?
观察著谢瑾瑜的神態,沈渊心想,他今日大概是得不到答案了。
这位太子殿下,今日显然是衝著他的命来的。
“二殿下呢?”沈渊压下手中的剑身,沉著问道。
“你不用知道。”谢瑾瑜缓步走向他,无形的內力渐渐聚於掌中,此刻沈渊重伤初愈,杀了他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他语气愈发幽沉,“这不是尔等叛臣需要操心的事情。”
沈渊淡然一笑,“臣自是不操心的,只是,太子殿下当真敢杀臣吗?”
谢瑾瑜脚步一顿。
“臣这条命,可是建帝和二殿下给的。太子殿下应当知晓,若臣死了,以二殿下的脾性会如何。”
“太子殿下前世逼死了二皇子,如今还要逼死二殿下吗?”
找回前世所有的记忆后,沈渊抽丝剥茧,逐渐发现了一些真相。
刚回京城之时,他与二皇子初见,那时因为知晓二皇子甚是贪財骄横,在宫中联合大臣偷偷敛財,因此对於二皇子的示好视而不见,选择了支持风评甚好、儒雅和善的太子。
在他心里,二皇子的资质实在平庸,对为君之道更是一窍不通,所以他一次次的拒绝了二皇子的招揽。
而每一次的拒绝,都让对方愈发气急败坏,有一次二皇子直接指著他的鼻子骂道,“沈渊,你当真以为太子是什么好人吗?你根本想不到他有多噁心!他就是个疯子!”
那时他只以为二皇子是恼羞成怒,因为当时的自己已经不耐烦了,口不择言道让二皇子看清他自己什么德行,也配他沈渊追隨?
如今想来,或许二皇子早已知晓,太子对谢承泽那近乎偏执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