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曹闕终於开口,“殿下说笑了,还是请回吧。”
见曹闕油的不吃,谢承泽决定来点咸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曹司军,里面生病的是本王的父亲,身为其子理应进去照顾,难道曹司军的父亲病重了,有陌生人拦著你不让你进去照看,你便当真不进去了吗?”
“陛下自有太子照顾。”曹闕摇摇头,“况且,殿下,您的消息有些滯后了,家父早已被卑职亲自送入天牢。”
谢承泽:……
见曹闕油盐不进,谢承泽不禁破防,重重地冷哼一声,“曹司军!本王刚刚已是柔和说理,你却三番五次违逆顶撞本王,你当真以为本王无人可用、闯不进这养心殿吗!”
曹闕顿了顿,他当然知晓,谢承泽身边有两大高手,若谢承泽想要闯入养心殿,他手底下这些人根本不是无痕无跡的对手。
但,奉命而为,即便拦不住,也要拦。
见曹闕仍旧冥顽不灵,谢承泽终於生气了,怒斥道,“曹司军!这是你逼本王的!无痕、无跡!”
话音刚落,两道修长的身影便“唰”地落至谢承泽身后,即便腰间並未佩戴刀剑,但他们的存在,便足以让守卫的所有禁军都警惕起来。
曹闕更是僵挺起身躯,拔出半柄刀警惕地望著无痕和无跡,“殿下,卑职奉劝您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盖以谋逆之名论罪!”
“你们曹家將陛下囚困养心殿,我看你们才是想要谋逆!”谢承泽厉声道,“无痕、无跡,动手!”
下一刻,无痕和无跡上前一步,震得门口禁军纷纷拔刀,却是见无痕无跡二人双手举起,呈半合拢状放在唇边,大声喊道,“来人瞧一瞧啊!太子的人不让其他儿子尽孝啊!”
“殿下能有什么错啊!他只是想看一眼自己的父皇罢了!”
“好阴狠的曹家军啊!他们就是想让殿下见不到陛下最后一面!好让殿下担下不孝之名!好让殿下后悔终生!”
谢承泽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拍著大腿毫无形象的抹泪撒泼道,“父皇!儿臣不孝啊!儿臣见不了您最后一面了!您若是在天有灵,千万不要怪儿臣啊!要怪就怪这守门的曹闕吧!”
隨后又扬眉低声对著曹闕道,“曹司军,你也不希望本王一直吵闹,让父皇歇养得不安寧吧?”
他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擅长把左边的脸皮放到右边,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
若是他见不到建帝,那他便从早晨喊到晚上,然后把大臣们都叫过来看热闹,谁敢拦他,他便让无痕和无跡砍晕对方,他倒要看看,今日谁能堵住他的嘴。
事实证明,发疯是有用的。
曹闕寧可谢承泽让无痕无跡直接动手杀人,也不愿这三个人站在门口跟个疯子似的撒泼,他也实在没想到谢承泽这么厚脸皮,竟然丝毫不顾皇子与摄政王的尊贵身份,这般毫无形象的发疯。
揉了揉眉心,曹闕派人去通知了皇后。
曹倾然来到养心殿门口,便看到谢承泽坐在台阶上,时不时扭一下屁股,似是嫌地面凉,正在言巧语地劝诱曹闕把他的鎧甲脱下来给他当屁垫。
曹闕一脸生无可恋。
“摄政王,莫要胡闹了。”曹倾然缓步走来,目光落到地上的谢承泽,如鹰隼般锐利的美眸缓慢地眯起,“成何体统。”
谢承泽站了起来,直视著她,“母后,你也要劝我回去吗?”
“陛下需要静养,你如此吵闹,还不如回宫呆著。”曹倾然挥手示意曹闕开门,“你既然想进去看看陛下,本宫便陪你进去。”
“娘娘。”曹闕微微蹙眉,显然不赞同她的决定。
曹倾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曹闕。
曹闕顿时无话,抬手示意守门的侍卫打开殿门。
曹倾然率先走了进去,谢承泽见此,连忙跟了上去。
养心殿內静悄悄的,並无宫人在里面侍候,谢承泽不禁蹙起眉来,“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若是父皇求救,外面的侍卫哪里能听到声音?”
曹倾然没说话,她走到屏风后,看著床榻之上昏睡的建帝,在床边缓缓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