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向城门口,谢承泽一边搓了搓下巴,隱隱记起来,当时无痕和无跡好像被二皇子鞭笞重罚,跪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不准起来,因此才没有察觉到二皇子半夜偷偷离开……
不对……
谢承泽轻拧了下眉头。
二皇子就算再傻,也应知晓辽州雪灾不可小覷,他一人半夜偷偷离开,又没有內功可以御寒,定会冻死在外面。
原著里的二皇子虽在帝术之上平庸,但也不是个蠢货,他那般爱惜生命,又怎么会冒如此大的风险,不顾及性命安危离城,仅仅只是为了和沈渊置气呢?
除非……
二皇子篤定有人会发现自己离开,然后寻著踪跡来找自己。
又或者……
有什么別的理由,让他连无痕和无跡都想要拋下,独自一人离开……
可为什么呢?原著里的无痕和无跡,分明忠诚得愿意为二皇子去死,二皇子又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带上他们一起离开?
难道原因是前者?其实二皇子只是想嚇唬一下沈渊,他篤定沈渊会来自己房间找自己继续商谈賑灾粮归还的事情,然后发现自己离开的踪跡,所以才有胆子独自一人离开?
好像確实这个更有说服性,但谢承泽仍旧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既然並无离城之意,何必走那么远,害得自己差点被冻死,二皇子有那么傻吗?
正思索著,突然感觉额头撞到了什么,他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沈渊的身后,撞的正是对方的后背。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沈渊见他一脸沉重之色,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难题,视线落在谢承泽的脸上闪烁了几下,隨即打趣道,“连路都不看,真不怕滑倒伤了脸?”
谢承泽连忙摸了摸脸蛋,“没什么,这批賑灾粮,你打算怎么处置?”
沈渊伸手理了理青年的外裘,將他脖颈处漏风的地方掩实,“听你的。”
“哦……哦?”谢承泽抬眸,隨即撞入一汪温柔又含笑的双眸中。
他心底微微一动。
这人,怎么突然说话这么矫情。
谢承泽的小眼珠滴溜转起来,沈渊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於是淡淡道,“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处置,那臣便自己做主了。”
“不不不,我来我来。”谢承泽连忙摇头,隨即將视线落向了城外的賑灾粮车。
“让粮官直接把賑灾粮送去营州。”谢承泽咧开嘴角,笑得蔫坏儿蔫坏儿的,“就说这是咱们施捨给太子的,而不是粮官送错的。”
如此,既能將賑灾粮送去营州賑灾,亦能向外界告知,他与太子依旧势如水火。
他二皇子——这是踩著太子的脸面,高调宣示自己更胜一筹呢!
沈渊弯了弯唇,波动的心里多了一分平静。
看来今日的谢承泽,依旧是谢承泽。
若换成旁人,定然会將这笔賑灾粮扣下,待太子亲自出面来要粮,再拖时间查找这賑灾粮到底哪里出了错,而后藉此参太子办事不力之责。
只是这样,营州百姓必然要饿上几天的肚子,闹出人命。
而他追隨的“谢承泽”,绝不会视百姓的生死於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