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无极的队伍继续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缓缓移动。
旌旗招展,煞是威风。
沿途,但凡遇到独行或小股的试炼者,根本不容分说。
那红袍老者便会阴惻惻地上前,口中说著什么“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忍见葬身妖腹,特赐予追隨的无上荣光”之类的屁话。
若有半分不从,或是稍露迟疑,便是雷霆万钧的狠辣手段!
其中便有一名出身某个下等小王朝,颇有几分傲骨的凝罡境大成青年,因实在不满其囂张霸道,忍不住出言顶撞了几句。
那红袍老者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屈指一弹。
嗤!
一道赤色罡气犹如毒蛇吐信,瞬间激射而出,直接洞穿那青年的肩胛!
青年发出一声悽厉惨叫,鲜血狂飆,狼狈倒地。
其余那些如狼似虎的赤甲护卫,则是一拥而上,粗暴地將其隨身兵刃、储物戒尽数夺了个乾净,再狠狠一脚踹入队伍中。
如此血淋淋的杀鸡儆猴,余下的那些试炼者,哪个还敢有半分忤逆?
无不噤若寒蝉,面如土色。
队伍很快便如滚雪球般膨胀至近四十人。
这些人,都是被强行胁迫而来的各王朝子弟,一个个脸色铁青,目中燃烧著屈辱与愤怒的火焰,却又只能死死压抑。
许元四人,依旧被刻意安排在队伍的最末尾,充当著“尾巴”。
李铁牛、孙小小和赵猴子三人,早已在心中將焱无极的祖宗十八代都用最恶毒的言语问候了千百遍。
两个时辰后,日头渐渐偏西。
一座透著无尽荒芜与破败气息的古城轮廓,终於出现在了眾人的视野尽头。
城墙多处早已坍塌崩裂,巨大的城门歪斜地倚靠著,仿佛隨时都会彻底倾倒。
门楣上,龙飞凤舞地鐫刻著三个早已斑驳不堪的古字——风池城。
城內,一片死寂。
断壁残垣隨处可见,蛛网遍布角落,显然此城废弃不知多少岁月。
焱无极径直带著那些嫡系护卫,占据了城中心一座尚算保存完好的三进府邸。
至於其余那些被强行裹挟而来的试炼者,则被粗暴地命令在府邸周边的残破建筑中自行寻找落脚地。
但同时又被严厉警告,活动范围不得远离那座府邸百丈外。
两个残破的城门口,都由大焱王朝那些身著赤色战甲的护卫严密把守,手中长戈林立,寒光闪烁。
这既是为了防备城外可能存在的妖魔,还是为了提防这群刚刚“招募”而来的“壮丁”趁机逃跑。
许元、李铁牛、孙小小、赵猴子四人,被隨意地打发到了一座破败大殿的角落。
大殿的顶部塌陷了半边,几根焦黑的樑柱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声响,冷风从破洞中灌入,带来阵阵寒意。
刚一勉强安顿下来,赵猴子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憋屈,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抱怨起来。
“他娘的!这个焱无极,简直忒不是个东西!真把咱们当成可以隨意使唤的牲口了!”
“什么狗屁太子!等老子日后实力强了,第一个就带人掀了他的老巢!”
他恨恨地摸了摸腰间的短刃,眼中闪著凶光。
李铁牛面色凝重,靠在一截断裂的石柱上,沉声道:“形势比人强,他身边那两个老傢伙,都是通天境界高手,他自身修为也深不可测。我们现在,除了暂且隱忍,別无他法。”
“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如此大费周章,抓这么多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孙小小拢了拢单薄的衣衫,俏脸上满是忧色:“我总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隨时丟弃的棋子,恐怕……没什么好事在等著我们。”
许元一直沉默地打量著四周的环境,此刻眸光平静,淡淡道:“他费这么大的力气聚集人手,绝非什么善举。你们难道没有察觉到么?”
“夜晚的古地,阴气极盛,正是妖魔最为活跃的时刻。”
“他让我们留在城內,而且不许我们远离,恐怕明日,便会有大动作。”
三人闻言,心中都是一凛,深以为然。
焱无极此举,用心险恶,怎么看,都像是在圈养一群隨时可以牺牲的炮灰!
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各自寻了块还算乾净的石板盘膝坐下,抓紧时间暗暗调息,努力將自身状態调整至巔峰,以应对隨时可能降临的未知变故。
与此同时,城中心那座府邸內,灯火通明。
焱无极高坐主位,品著自带的美酒,神態悠閒。
他看向下首垂手侍立的红袍老者,问道:“萧老,附近的妖魔情况,探查得如何了?”
那被称为萧老的红袍老者躬身一礼,恭敬回稟:“回稟太子殿下,一切已经探查清楚。”
“由此地向北约莫百里,存在一处颇为隱秘的环形山谷。”
萧老略微一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著一丝兴奋:“那里,正是石魍级妖魔盘踞的巢穴。”
“根据老奴的初步探查,谷內石魍的数量,约莫在两百至三百头之间。”
“並且,这些石魍,多是古老的异种,妖气凝练精纯,远非外界寻常同级妖魔可比,实力恐怕也更为强横几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