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读的黑暗里,小佐助蜷缩成一团,啜泣著问。
“哥哥...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掉?“
这个问题像尖刀般刺入现在的鼬心中。
他曾以为给佐助留下性命是仁慈,现在才明白这可能是最残忍的惩罚一一让一个孩子背负著全族被至亲屠杀的阴影活下去。
幻术场景再次变化,这次是佐助在医院醒来的情景。
白色的天板,消毒水的气味,还有三代火影模糊的声音:“你哥哥..他叛逃了———“
鼬感受著佐助心中那片荒芜一一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
一个七岁孩子的世界在这一夜被彻底摧毁,而凶手是他曾经仰望的背影。
“復仇...我要杀了那个男人———.
佐助在病床上紧床单的低语,让现在的鼬如坠冰窟。
因为她只感受到了这句话之中的空洞,以及那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仇恨与痛苦。
幻术开始加速展示佐助隨后的生活。
空荡荡的宇智波大宅,族人血跡被清理后留下的淡淡痕跡,学校里同学恐惧或怜悯的目光,深夜独自一人时无声的哭泣.
每一个画面都在撕扯著鼬的灵魂。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保护木叶,保护佐助,现在才明白他摧毁了多少无辜者的生活。
最残酷的是佐助独自练习手里剑的场景。
孩子拼命训练到双手流血,嘴里不断重复著。
“变强...必须变强...杀了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正是曾经將佐助举在肩头,教他手里剑的自己。
幻术突然定格在一个雨夜。佐助蜷缩在父母臥室的衣柜里,抱著母亲遗留的和服无声哭泣。
衣服上还残留著淡淡的樱香气,那是美琴最喜欢的薰香。
鼬此刻才真正理解,他不仅夺走了佐助的父母,还夺走了他哭泣时可以依靠的怀抱。
那个雨夜里,没有人会来安慰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住手...求求你住手..:“鼬在幻术中崩溃地哀求,但宇智波泉奈的幻术毫不留情地继续著。
场景跳转到佐助第一次在忍者学校失控。
当同学无意间提到“你哥哥“时,佐助突然爆发的查克拉震碎了教室的玻璃。
鼬感受著那股沸腾的仇恨,那种被背叛的愤怒,以及最深处无法癒合的孤独。
“我...到底对佐助做了什么..:“鼬的意识开始涣散,长期的幻术折磨已经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
最后的场景是佐助站在宇智波族墓前。
小小的身影站在成排的墓碑之间,手中著一束野。
他依次在每个墓碑前放上一朵,最后停在父母合葬的墓前。
“爸爸,妈妈...我今天也努力训练了...
佐助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
“我会...杀了那个男人为你们报仇的...
这一刻,鼬彻底崩溃了。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屠杀了全族,还亲手將最爱的弟弟变成了一个只为復仇而活的空壳。
所有“为了保护木叶“、“为了保护佐助“的藉口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不...不是这样的...我...“鼬在幻术中跪倒在地,泪水混合著血从写轮眼中流出。
幻术世界开始崩塌,但那些画面已经深深烙在鼬的灵魂上。
当他终於从幻术中挣脱时,现实中的他也跪倒在地,喉咙里挤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豪。
鼬颤抖的双手死死抠进地面,指甲翻卷出血,
他的写轮眼因过度使用而流血,但那些画面依然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一一佐助的眼泪,母亲的哀求,族人绝望的眼神“我...究竟做了什么...“鼬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
“啊啊啊啊啊一一!“现实中的鼬突然暴起,七窍流血地扑向泉奈,却在半途重重跪倒。
他的万筒疯狂旋转,竟开始渗出鲜血,
“杀了我...“他嘶哑地哀求,“直接杀了我...“““
“现在知道被灭族是什么感觉了?“泉奈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鼬的耳膜。
“你以为留下佐助就是仁慈?“他猛地拽起鼬的头髮,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让你体验的不过是百分之一的痛苦,剩下的—
宇智波鼬的视野再次扭曲,幻术如潮水般將他吞没。
这一次,他漂浮在木叶上空,像一缕游魂般俯瞰著这片他曾经誓死守护的土地。
木叶火影办公室之中,属於宇智波一族的財產被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隨意的划分著用来安抚村子和各大忍族。
幻术视角突然拉近,鼬被拖入根部阴暗的地下实验室。
培养槽里漂浮著无数具宇智波族人的尸体,他们的眼眶空空如也。
而在对面一整墙的玻璃罐之中,装著一颗颗猩红色的眼球,眼球之中有这数量不一的勾玉,就那样静静的看著他“不...这不可能...“鼬的灵魂在颤抖,“三代目答应过——“
场景骤然切换。雨隱村外,戴著漩涡面具的宇智波带土正漫不经心地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把写轮眼。
“反正库存还有很多。“带土的声音里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洮。
最残酷的画面出现在火影办公室。
三代火影正在翻阅宇智波灭族的报告,嘴角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终於解决了宇智波这个心腹大患。“转寢小春说著笑著喝这手中的茶水,“多亏了那个愚蠢的宇智波鼬。“
“啊啊啊一一!“幻术中的鼬发出不似人声的豪叫。
他疯狂地扑向那些影像,却只能穿透虚影摔倒在地。
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涌出,在苍白的面容上划出狞的痕跡。
现实世界中,鼬的肉体同样在剧烈抽搐,
他的万筒写轮眼已经变成了可怖的血洞,却还在不断渗出鲜血。
“谎言...都是谎言...“他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木叶...带土——“
泉奈冰冷的手指掐住鼬的下巴:“现在明白了?你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屠刀。”
他强迫鼬看向最后一个幻象一一年幼的佐助蜷缩在冰冷的榻榻米上,怀里抱著全家福的照片瑟瑟发抖。
照片上,鼬的笑容被苦无划得支离破碎。
“你守护的木叶,正在享受用宇智波血肉换来的和平。
泉奈的声音像毒蛇般钻入鼬的耳中,“你保护的弟弟,活得比地狱里的亡魂还要痛苦。
幻象突然切换到雨夜的终结之谷。
佐助浑身是血地倒在碎石亍中,轮迴眼的紫芒正在他眼中熄灭。
濒死的少年望著1空,喃喃自语:“哥哥...你究竟...为乐么——“
“不!!!“现实中的鼬爆发出最后的惨叫。
血肉模糊的双手,深深的扣入到了她自己的双眼之中。
曾经就么一双他引以为傲的眼头,此刻却成为了他最想毁灭的东西。
泉奈鬆开手,任由鼬像破布娃娃般瘫倒在地。
曾经的灭瓷者刻蜷缩成一团,十指在脸上抓出深深的血痕,仿盟要把么双看错一切的眼睛挖出来。
“杀了我...“鼬的声音已经不成人形,“求求你...杀了我——“”
“死亡对你来说太仁慈了。“泉奈转身走向阴影处。
“带著这份绝望活下去吧,这仕是对你真正的惩罚。“
在意识彻底崩坏前的最后一刻,鼬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如果当年...他选择站在瓷人这边反抗木叶...现在会怎样?
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