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他还不如抓紧做几件实事。
毕竟,百姓们跪拜这一幕,后人未必能看见。
但他若是造出了飞机大炮,那千百年后的教科书上,一定不会少了他的名字。
林时一向是个实用主义,利己主义者。
在他看来,做人,要么什么都不图,等著生生死死就行,要图,就图它个万世之名。
姬玲瓏听见林时的回答,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片刻之后,她抿了抿唇,对著驾车的將士吩咐道:“加快速度,儘快回皇宫吧。”
“是!”
那將士得了姬玲瓏的命令,当即一鞭子抽在御马背上。
御马吃痛,便吭哧吭哧拉著马车直奔朱雀大街尽头的皇宫而去。
百姓们山呼万岁的声音仍旧縈绕在耳边,但不论是姬玲瓏和林时,都没再將这些声音放在心上。
姬玲瓏的確想给予林时无上荣光,但她更清楚,林时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他要是想,她这个皇位,很轻易便能落在他手里。
但他太骄傲了,他不屑於去为人间的王。
既然如此,她便替他守好这个他一手打下来的天下,等待將来有一天,完完整整的交代到他和她的子嗣身上。
十里长街,丈量於脚下。
尽头便是那让大梁无数先帝魂牵梦縈的皇宫。
太安城的皇宫,与郢都城里的皇宫,结构几乎没有任何区別,因为郢都皇宫就是仿造的太安皇宫。
但即便结构相似,郢都城里的皇宫,也不过是徒有其形罢了。
正如林时所说,偏居一隅的割据政权,永远也不可能会有大一统王朝拥有的歷史底蕴。
那是一种由岁月沉积而来的厚重感,也是被无数人诵念之后,营造出来的神圣之感。
长长的队伍,停在朱雀大街尽头的朱雀门前。
大门两侧,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早已早早的候在此处。
今日是林时回京的日子,以林时如今的战功而言,大梁给予他怎样的礼遇都不为过。
因此,哪怕文臣们素来看不惯林时乖张跋扈的性格,今日也还是硬著头皮前来迎接。
只是,当他们看清林时竟然与姬玲瓏同乘一架之后,压抑的脾气顿时就控制不住了。
“陛下,此为天子鑾驾,臣子岂能同乘,此逾矩之举,莫不是要將为臣者推向风口浪尖?”
一名老臣气呼呼的站出来就对著姬玲瓏开炮。
林时功劳太甚,他们不好,也不太敢直接针对林时。
但针对姬玲瓏问题不大。
林时与天子同乘一架,纵观古今,也就只有皇权旁落之时,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今,大梁的皇权依旧稳固,岂能如此倒反天罡?
老臣话音落下,便有数名臣子站出来,开始指责姬玲瓏。
不外乎就是臣子逾矩,乃是大罪,陛下不能如此胡闹云云。
姬玲瓏没有说话,静静的听著臣子们说完,直到耳边愤怒的声音逐渐停歇,这才摇头轻笑道:“诸卿所言,不无道理,古来的確没有臣子与帝王同乘一輦的先例。”
一眾老臣面色稍缓,目光不善的看向林时。
但还不待眾臣继续说话,姬玲瓏便轻声笑道:“但那是以前,自今日开始,朕便开这万世之先河。”
这话一出,还欲出口的臣子们顿时目瞪口呆。
这种话,是一个帝王该说的?
姬玲瓏话音落下,就连站在百官之首的丞相曹恆也站不住了,这个时候,他若是再不站出来反驳一下陛下的倒逆之举,恐怕千百年后骂名难逃。
姬玲瓏看著骚乱起来的老臣们,脸上笑意不减,继续加码:“何况,林时並非是外人,更不是臣子,而是朕的......皇夫......”
姬玲瓏嘴里的皇夫两个字一出,骚乱的臣子们顿时为之一寂。
眾臣面面相覷,脸上满是愕然与震惊之色。
陛下与林时之间的关係,朝臣们大多都是清楚的。
可他们只以为那是陛下和林时之间的交易。
毕竟,林时现在可是有正牌妻子的啊,岂能再冠以皇夫之名?
“陛下,这这这,这不合规矩啊。”曹恆是彻底站不住了,赶忙上前出声阻止。
陛下要临幸林时,他没意见,帝王嘛,不管男女,后宫佳丽三千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陛下要册封林时为皇夫,这绝对不行。
別说现在林时已有家世,不可能,也没资格成为担以皇夫之名。
就算林时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以他的出身,也绝不可能成为皇夫。
皇夫是什么,身份调转一下,那就是皇后。
大梁歷代皇后,哪怕不是出身世家门阀,至少也该是出身官宦清白之家之人。
岂能有庄户人家子女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