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哗哗啦啦的动静,就是她挥舞钥匙盘发出来的。
阿嫻呆愣了片刻,“牢里是什么人。”
牢头想著她刚刚那骇人的神情,正心下不安,自是有问必答。
满面討好地道:“巧了,刚刚姑娘不是好奇那沈婉嫆吗?里面的女囚就是!”
而阿嫻也一下看到了女囚的双腿都呈扭曲状,闻言脑子嗡的一声,当即扑进牢房,一把將沈婉嫆身上的人给推了下去。
温氏正打得痛快,钥匙发出的动静令她丝毫没有听到有人来了,突然被一股大力给掀翻在地上,她还懵了一瞬。
定睛看去,竟是阿嫻,她先是惊讶,再是惊惧,“阿嫻?”
阿嫻跪坐在沈婉嫆身前,满眼震惊,一脸不可置信。
她记忆中的主人是高不可攀的,智慧的,贵气的!
可现在,主人面如枯槁,眼睛瞎了一只,半边脸颊破了相,嘴巴被破布堵著,囚服破损,手臂染血。
整个人恶臭不堪,狼狈而悽惨,哪里还有半分记忆中贵夫人的模样?
“夫人……”阿嫻红著眼哽咽呼唤。
沈婉嫆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夜里,她气喘吁吁,待那股极致的痛缓过来些,她睁著那只还能视物的眼睛,“阿嫻……”
阿嫻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夫人……”
眼角余光看到温氏一点点往外挪的身影,阿嫻倏地转头,眼神凶狠地瞪向温氏。
温氏顿时心惊肉跳,想到阿嫻忠於沈婉嫆,当即拔腿就往外跑去。
阿嫻並未著急,而是看向已经惊呆的牢头,“將她捉来!”
牢头如梦方醒,连声应著,亲自追了上去。
阿嫻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想將沈婉嫆扶起来,可是却不知从哪里下手。
沈婉嫆咳嗽了片刻,急促喘息著,艰难地道:“给,给我点水吧。”
她已经一天多水米未进了,现在只想喝水吃饭。
自从进了死牢后,她双腿被废,无法自理。
最要命的是便溺无人照管,遭到狱卒嫌弃不说,而且还遭到虐待。
沈婉嫆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她只感觉经歷了令人绝望的人间地狱,也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她恨不得死了乾净。
可是雪上加霜的是,温氏因记恨自己,竟然生生毁了她一只眼。
这一天中,她痛不欲生。
阿嫻听她要水,急急四处查看了一眼,见牢门口处有只破碗,连忙跑过去,一看碗里哪里是水,是分辨不出来的东西。
这哪里是人吃的,就是给猪,猪怕是都嫌弃。
可是,他们却拿这种东西给主人吃?
阿嫻怒不可遏。
这时,牢头拖著一人过来,正是温氏。
温氏的嘴巴被堵著,双手被捆,一双眼睛里全是惊悚。
牢头生怕自己被迁怒,满是討好。“姑娘!”
阿嫻双眼里似乎是能喷出火焰,森声道:“將她栓在旁边,现在立即准备水和食物。
另外,找郎中还有伤药,再让人打水过来,服侍夫人沐浴更衣,否则,我捏死你还是有这个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