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来寻世叔,也不是为了这一件事情,而是想要问一声世叔,一个人是否中毒,世叔可否验的出来?”
宴百道一抖衣袖,袖口飘动,犹如流云,轻笑著讲道:“自古医与道不分家。”
“贫道不敢说与医家眾位名家比拼医术,但论起医术的话,天下间也是排得上號的。”
竇长生知道,这是宴百道自谦,对方是道家七真之首,不可能不会医术,正所谓十道九医,这乃是看家本领之一了。
毕竟学医的,很容易学道。
你分不清,他们是先学道,还是先学医,但最后很容易被分配到道家之中。
再加上炼丹,要是不懂医术,那你练个毛线。
不等宴百道开口问,竇长生再开口道:“要是某种奇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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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百道胸有成竹讲道:“奇毒的奇,就是因为解毒,那是非常困难。”
“就算擅长隱匿的奇毒,只要贫道详细检查,事先有准备,绝对会发现的,只是解毒就不一定了,要看具体情况。”
竇长生听见这句话,心中一定,直接和盘托出道:“我有隱秘渠道,获得了一个消息,齐帝八成是中毒了。”
这一件事情,竇长生不可能入了宫,再与齐帝说,因为那是坑了宴百道,宴百道对自已不错,怎么可能事先隱瞒此重要消息。
宴百道抬起的手臂,突然间一顿,手中茶盏中的茶水,都洒出了少许,对於一名举足若轻的武道强人而言,这足以证明此刻心中的震惊。
神色没有浮现出,可心態完全乱了。
宴百道继续喝了一口茶水,吞下茶水平息一下心態,才缓缓开口讲道:“贫道与陛下相见,乃是三日前的事情。”
“当时陛下脸色红润,声如洪钟,行走之间,健步如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弱。”
“以贫道观望面相,没有中毒,或者是身体亏空的跡象。”
“还与贫道討论《神武傲世录》,问如何凝聚武道金丹,以其纯阳宗师的境界,也是这两代齐帝之中,武道修为最高的一位了。”
“不过这也正常,要是陛下中毒,必然不可能从面相,或者是平时太医检测中发现端倪,这毒肯定极为诡异,难以被寻常手段发觉。”
宴百道的神色,已经难看起来,豁然站起身来,反覆步讲道:“要是记得不错的话,自贫道拜相以来,就已经承担起,每年对陛下详细检查。”
“一年一次,从未间断过,太医院不再负责了。”
“要是陛下中毒,贫道上一次必然发现了,现如今没有察觉,只能够说是自上次检查后的事情了。”
“这么看来的话,贫道被罢相,事情要比预想之中复杂。”
“不光是多方合力,也有他们不想贫道再给陛下检查身体了,这毒隱瞒的过太医院那群庸医,可想要欺瞒过贫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只有把贫道给赶走,他们才能够无后顾之忧,然后可以让陛下按照著他们的心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暴毙而亡。”
“希望这是错的。”
宴百道不由望天,看著天穹之上的太阳,不由缓缓讲道:“要不然天就塌了。”
宴百道招呼道:“走吧。”
“一起入宫。”
竇长生起身,按住了腰间英雄剑剑柄,跟隨宴百道出门,宴百道挥手阻止了管家牵来的马车,淡然开口讲道:“这临淄美景,看一次少一次。”
“今日入宫,就步行吧。”
宴百道背负双手,宽大衣袖下垂,清风吹动,道袍猎猎抖动,瀰漫起淡淡的光泽,仿佛如同流云,徐徐开口讲道:“越是遇到大事,越是要沉得住气。”
“情绪会干扰你的思考,影响你的判断。”
“这一路你凝神静心,仔细思考事情,考虑是否要真的入宫?”
“不要有压力,事后闹了乌龙,也没有什么大事,贫道兜得住。”
“只是贫道对你的感官,自此一落千丈,这等大事,不可捕风捉影,要言之有物,轻易上当受骗,证明你不行。”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做错了,就要承担恶果。”
宴百道如长者,开始对竇长生淳淳教导,一切都说的明明白白。
干任何事情,不能够因为代价不大,就可以肆意妄为,而是要慎重考虑,不论大事小事,都要认真,全力以赴。
这是一位真正的长者,关心竇长生的人。
竇长生目光复杂,备受感动,心中有愧,因为他还隱瞒了一件事情啊。
这一次临淄乱局,非止陈青尧,司马输机他们,还有他啊!
他不是什么受害者。
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临淄暴动的推手!
ps:没几个小时了,还有一百五的月票缺口,看来是到不了一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