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感受他们的意念,再用你的力量,震碎他们———“
白起的声音虚空而来,没有给时也疑问和否决的机会。
如今他,只剩下了面对这百万冤魂!
时也的七窍开始流血。
白秋瓷惊叫著扑上来,却被福伯的菜刀拦住,老僕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浑浊的眼晴里闪著警告:
“七小姐,这是造化,切不可打扰。”
绿毛盯著阿福,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出手。
杀意领域中,时也看见白起年轻时持剑踏过血河,看见长平战场上跪地求饶的赵军被领域碾成肉泥。
最恐怖的是那些画面里都藏著一丝红色,犹如红线。
红线切割掉了无数人头颅,將他们串起,连接在了白起的身后,成为了他的力量,也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以杀养杀,以杀养元。
便是出自於此!
“原来如此”时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蠕动,龙脊和霸王之卵同步,举起双手,血煞混合著霸气突然爆发。
模仿著白起杀意领域的运行轨跡,向外扩散出去。
“咿呀!~”
近处的冤魂竟在这一波霸气的摧残下,魂归虚无,消散於领域中。
但这只是时也的开始·
一瞬间,他所有的气息收归身体,匯聚於一点。
他的眼眸闪过黑色闪电,让目光如电这个词语,不再是单纯的形容。
而是一种事实。
二次匯聚的霸气突然爆发,这一次,时也的气息比之前强大了近乎十倍。
靠近他的冤魂瞬间消散,稍微远一点的也开始痛苦哀豪。
看到这一幕怒,白起眼中精光暴涨。
他看到时也背后的虚影正在蜕变,那是帝王轮廓,也是他內心深处的选择。
“这便是你的成王之路啊——”
“以心为炉,以意为柴,杀!”白起突然加重威压,
“杀~杀~杀~”
杀这个字不断在时也的脑海里迴荡。
长期修炼的以杀养元元气,都在这一刻转化为最实质性的杀气,而这些杀意又与时也的霸气,
杀气混合。
当三者完全融为一体,自成一派时。
庭院里的竹子瞬间枯黄,石子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时也耳边突然响起了白起的提醒:
“如果觉得不够,就把你的愤怒炼进去!”
愤怒?
时也脑海中闪过黑心计划的惨状,想起云思雨被迫下跪的场景,响起了自己在折磨中,修炼,
挣扎的日日夜夜。
胸腔里的霸王之卵突然剧烈收缩,泵出的不再是炽热金液,而是粘稠如岩浆的暗红色能量。
“啊!~”时也仰天长啸。
一圈暗金波纹从他脚下炸开,所过之处石子化为粉,犹如红黑之龙疯狂吞噬著溢散的能量。
邪龙具现时,竟然与白起的杀意领域自然產生了碰撞,
两道领域对撞的剎那白起终於再次露出笑容,这次,却是满意的笑容。
同一时刻,书楼顶层的商鞅猛然合上竹简,他望向白府方向喃喃自语:
“霸王杀意,真龙之象?”
“武安君又开始乱教人东西了么,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老东西。”
“商君?”下属察觉到了商鞅的神色,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准备一下吧,晚上要招待一下客人,哦,也可以顺便通知一下燕雪,总不能当滥好人,得让他知道,我也是出了手的。”
“是。”
此刻白府北庭院內,时也构建的雏形领域正在崩溃。
那暗金色光圈被杀意压缩到不足三尺,却死死护住他周身,好像在做最后的挣扎。
“君上,要死了,我不行了。”
“哼,身为男人,怎可说自己不行?”白起冷笑,杀意领域突然化作七柄血色刀。
第一刀斩落就將时也的暗金色领域劈碎大半,第二刀直接將时也的霸气劈成两半。
眼见后面还有三四五六七刀他根本防不住时也当即躺在地上装死。
“君上杀了我吧,拼尽全力,不可战胜“投机取巧。”
白起也知道差不多了,当即收回了自己的杀意。
石子院落的压迫瞬间消散一空,不过那些碎裂的石子,还有院子旁边枯菱的竹子,却没有復原。
时也稍稍喘息,便重新站起身,对著白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多谢君上指点!”
时也的目光中带著感激,他如何不知道白起是在尽心尽力的教他?
领域,已经是成为五境的渠道,亦是这个世界修士的巔峰。
除非是极端的亲传弟子,不然他在任何宗门书院,都无法学习到这些內容。
然而白起却毫无保留的教他,传授经验,窍门,技巧—
虽然总体上来说,白起確实急切了点。
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对你有之期盼,所以你也不必谢我,完成你要完成的事,便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是。”时也重重点头。
领域的雏形,对方已经交给了他。
接下来便是时也自己的打磨,提炼,完善。
白起之教导,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师徒之实。
他不是白眼狼,这番大恩,他必定铭记於心。
这时,门外的管家突然求见。
按道理来说,白起在北庭静养,非大事绝对不会通知他,这会儿管家求见,倒是让人例外。
“进来。”
管家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老爷,商君递了帖子,邀时也君去书楼一敘。”
白起並不意外的点点头:
“去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听到白起开口,最先反应的不是时也,而是绿毛。
她略显不满的瞪了一眼白起,又看向时也:
“刚回来就要走?”
时也苦笑了一下,挠挠头:
“小姐,就是因为刚回来,所以才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办。”
“我感觉你就是去和別的女人鬼混—.”
“怎么可能,我是去办正事,小姐放心。”时也摆手否认。
三刻钟后。
时也在书楼门口遇到了燕雪。
在看到燕雪把战斗义体换成正常义肢的时候,时也明显愣了一下。
而平日里恬静禁慾系的燕雪,居然在这大厅广眾之下抱住了他,
“抱歉,多日不见,实在有些情难自禁,让我抱一下。”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