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暖的培养皿,也没有舒適的环境。
一切都很简陋。
时也又一次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他的视线被手术灯刺得模糊,只能看到戴著口罩的人影在周围晃动。
某种尖锐器械抵住了他稚嫩的胸口,皮肤被划开的瞬间,他听到自己发出猫崽般的鸣咽。
“塞那么大一团妖血,这小娃能承受的住吗?”
“无所谓,承受不住就死。”
时也:
时也根本发不出声音,也没有抵抗的机会。
那些妖血十分霸道的充斥著他的胸腔,一点一点撕裂掉时也原有的经脉。
让他几乎成为了一个废人。
不过这些霸道的妖血虽然在破坏,却也在寄生。
寄生的一大要素,便是宿主不能死亡,不然的话,寄生者也会死亡。
所以,它们在破坏时也经脉的同时,也在为时也几乎衰亡的身体,提供大量生机。
他真的没有死,而且血肉妖血混杂在一起,寄宿於黑心的框架上。
“他没死!”
“呵呵,有点意思了。”
阎罗盯著时也的样子,发出一阵阵怪笑,然后不知从哪拿出来了一枚长满血管的黑色妖核。
“既然他求生之欲这么强,那我便將这天妖核送与他。”
“你这傢伙,是真想让他死。”
“怎么会?吾乃阎罗,是量超度之功过,这是他的命—”
毫无疑问,七星的生物技术远远不似之前墨家研究所那般严谨,高效。
一切都像是隨性而为一样。
时也被强行塞入了天妖核。
妖核,黑心,人类的血肉逐渐融合在一起,互相排斥,又互相扶持,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態。
隨著这种三角关係趋於稳定,天妖强大的妖力,为他重塑经脉,焕发生机。
只是时也的经脉异常混乱,凶猛,完全不似正常人类那般平稳。
每一步的修炼,都可谓是九死一生。
“你的心是黑的,也没有师承与传承,从此便叫黑心吧,从杂號做起——”
就在这种极端的状况下,时也活了下来,沉默的活了下来。
一直到遇到那个与他同龄的,坏坏的小女孩。
“我是云思雨,你是谁?”
“时也。”
这一刻,黑暗的世界,终於有了那么一点点色彩。
“时也!时也?”
云思雨的呼唤將时也拉回现实。
她正用绢帕擦拭他额头的冷汗,绢帕很快被浸成深色。
时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抓挠胸口,指甲已经撕开结的旧伤。
呼!
靠在墙壁上的时也长长舒了口气,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些记忆碎片的清晰,让他渐渐明白了前因后果,有关於穿越的事情。
他似乎.
並不是谁的儿子,不是他曾经和云思雨猜想般的那样,是某个大家族被害的子嗣。
也不是什么秦国王族的在逃王子。
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试验品,公输家生物科技造物,
是一具用来培育和承载【黑心】的载体黑心计划在他的身上圆满成功,而他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被遗弃,销毁。
说起来也怪.—
那个中年人害了他,也救了他。
而七星明明救了他,却也害了他。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时也至今,都不知道那个中年人的名字是什么。
不然清明节也能给他上柱香。
“看你脸色好了很多,缓过来了么?”云思雨出声问道。
时也却突然扭头,牙咧嘴:
“云思雨,我到底还是比你大一点的,小时候白喊了你那么多句姐姐。”
云思雨:??
她有些纳闷,时也了半响就憋出这个?
“时也,你是不是被那绿毛的惊世智慧感染了?”
时也一愜,这算是骂人的话吧?
估计也只有白秋瓷听到,会觉得这是夸奖。
“就当是夸奖了。”
“现在怎么说?行动继续?”
时也正色,表情也恢復了原有的状態:
“走吧,去见识见识。”
“见识什么?”
时也拿出那枚脉动越发强烈的血晶,轻声道:
“霸王之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