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罗山小心翼翼对待的人,却还是因为他的事情而沾上了因果,或许这便是命运吧。
閔月珠等殷堂的学子,就落座在时也对面。
她低著头没出声,不过其他人看到时也之后,却议论纷纷,评头论足。
“那个就是时也,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確实俊俏———“
“想不到秦国那等荒地也有如此俊杰。”
“何止是俊俏?客馆论剑,一剑击败季子陌,折服上官,名扬天下。”
这等吹捧,有点夸张了好吧!
胖乎乎的张记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著时也,其他使团成员也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端著茶杯的时也嘴角抽抽,只能举杯假饮,掩饰表情。
他还能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总不能端著酒杯站起来,然后对著大伙哈哈一笑,再来一句:
“哈嘍哈嘍,本人来啦,当时只是隨手一击,没想到会被人知道,还火了,其实都是我的日常,大伙淡定。”
虽然时也心里真的冒出过这样的想法,甚至这样的情况也是事实。
但他要是真的这么说,那基本上就四个字。
逼王实锤!
身旁的云思雨捂嘴轻笑,倒是绿毛比较耿直:
“僕人,他们在说你么?”
“不是,小姐听错了,同名同姓而已。”
白秋瓷狐疑的看了一时也:
“真的?”
“真的。”
“又骗我,哼。”
殷堂学子们议论声虽小,但耐不住討论的人多,说的一多,难免落入上位者的耳中。
幽王先是看了眼云思雨,然后才望向她身边的时也,见两人交头接耳,举止亲昵。
他眯了眯眼,轻哼一声,將目光移向右手边的春申君,再对时也努了努嘴“此子便是时也?”
春申君眉毛顿时一挑,以他对楚王习性的熟悉,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大概率没什么好事。
不过春申君还是得积极应和:
“是,他便是时也。”
“坊间传闻极多,说他比那草庐子弟还要犀利几分,可是真的?”
看著楚王询问的眼神,春申君稍微酝酿了一下,琢磨该如何回答。
“大王,此子之资臣也不甚了解,不过大王也说了,吹捧之说多为坊间传闻,这其中真真假假不好说的。
那玄心书院与草庐虽然厉害,但我大楚殷堂,亦不差之。”
先撇清关係,再说楚王爱听的话,最后恭维吹嘘,一气呵成。
对於春申君来说,哄楚幽王这个一国之君,其实和哄小孩子差不多。
幽王闻言,缓缓点头。
“我殷堂自然不差,既然来了,不妨让殷堂弟子与之博弈一番,助助兴,寡人添些彩头,娱乐一番。”
春申君眼神复杂的看著楚王。
要不说坏人的处心积虑,都比不上蠢人的灵机一动呢!
眼下这种情况,喝喝酒,跳跳舞,差不多得了。
你这还要给自己加戏,图个啥?
“大王深思熟虑,是当如此。”
楚王哈哈一笑,斜倚在王座上,指尖轻敲扶手:
“寡人向来爱才,观之秦使多有年轻俊杰,喜不自胜,今日兴致勃勃,杯酒畅饮。
若是比武乱斗,寡人也怕伤了两国刚刚聚起的和气,不如寡人擬一题,让尔等辩之。
胜者,赏万金,赐秀女,如何?”
楚王这一开口,宫內眾人议论纷纷。
殷堂眾多学子听闻不用比武乱斗,顿时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时也和云思雨什么来头?
秦国之粗鄙武夫,草庐的人都被他们干碎了,与他们比武不是自討苦吃?
但若只是文爭,那就不一样了。
楚国文骚,自翊天下第一。
就是那齐国草庐,也不过是道理眾多,要比之文人墨客,当不及楚国也。
这种文斗—
殷堂的学子贾力率先起身:
“大王之提,颇有意思,我等自是应之,就是不知诸位秦使如何作想?”
张记没有贸然答应,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时也与云思雨。
见两人同时点头,胖乎乎的张记才起身拱手:
“善,楚王有兴,那就玩玩!”
时也一路观察张记到现在,也不得不称讚一句,不愧为一国之使。
张记长得十分和善,討喜,但他来到楚国,来到这座楚王宫,来到水榭之后。
说的话,办的事,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尽显大国之资。
楚王扬眉笑道:
“好,那寡人便擬一题,今日煮酒,畅所欲言。”
“楚王提问吧。”
楚王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鬍鬚,定下议题:
“如今九州列国,谁是英雄?”
眾人闻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兴奋异常。
楚王殿。
煮酒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