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遇到这丫头到现在,他就没见对方上过厕所,基本上已经坐实了神器无需常规代谢的想法。
这个时候却突然说要上厕所,不是怂了是什么?
“蒸饃,不允许?”
“过来!”
时也直接把绿毛拎了起来,不给她抗拒的机会,朝著门外走去。
白秋瓷在时也的手里挣扎,甚至用嘴去咬,都没能迫使时也鬆手。
一直到她走到了白府门口,挣扎的绿毛突然停下,伸手扯了扯时也的袖口:
“僕人,有乌鸦叫。”
此时的时也同样停下了脚步,有所感应的他,已经浑身绷紧,將目光移向了街对面。
黑袍,黑裙,黑斗笠。
正是秦王昭三人,他与时也遥遥相望,面带笑容。
看著对面那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时也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能感觉到对方乃身居高位之人。
至於是谁,其实判断起来並没有那么困难,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只是这个时候对方没有说破,他也就顺之装糊涂。
毕竟,王不喜太过聪明的臣子,他们更喜欢耿直忠臣的人。
可拋开心理上的抗拒与谨慎,时也身体上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想要靠近对方。
这种感觉,是时也近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
很特殊,也很奇怪。
时也確定自己不会去喜欢一个男人,所以这股莫名的亲近感从何而来?
当真是王者的人格魅力吗?
时也不太相信这东西,因为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辩证看待事物的人,很少去搞什么个人崇拜。
纷乱的思绪並没有耽搁时也多久,他已经做出了正確的反应。
那就是对著三人拱手行礼。
可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那三人的身影却又消失无踪了,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
时也迟疑间,耳边却传来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声调温雅而厚重,犹如好听的敲击金属:
“路上保重。”
时也站在原地证愣,虽然未见对方其人,却还是再度拱手躬身,点头应允:
“是。”
“僕人在和刚才那三个人说话?”绿毛显然也感觉到了对方三人的存在。
“准確的说是一个。”
“他们已经走了。”
“嗯,我们也走吧。”
一路来到军部使团,一支接近百人的队伍已经在这里蓄势待发。
云思雨身看黑白文武袖,骑马在侧位佇立。
感觉到时也和白秋瓷到来,她默然转过头,眼神居高临下。
然后·.对著时也悄悄眨了下眼。
绿毛见状顿时不满:
“她对你拋媚眼。”
“小姐看错了吧,没有的事儿。”时也当即否认。
“你真以为我眼瞎?那么明显,你休想骗我!”大部分时候蠢笨的绿毛,有时候也会聪明一下。
不过此次使团的领队,御礼部张记,以及黑冰台影卫司首閆冰两位大人,已经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
閆冰听名字有些女性化,实际却是个面沉如水的中年男人。
张记则是胖乎乎的,看上去特別好说话。
时也带著白秋瓷拱手行礼:
“武安君府白秋瓷、门客时也,见过二位大人。”
“时也与七小姐来了吗?待会我们要去飞天台乘坐鸞鸟到交楚边境,再转乘马车去楚,你们先去那边的三號马车,稍加等待吧。”
“是。”
等待的时间没有太久,队伍集结完毕之后,马车便上了路。
云思雨作为书院纯武生,实习需承担护卫之责,所以只能骑马策应。
而时也作为医科生,虽然实力也很强,却可以乘坐马车,倒是更舒坦一些。
路途上。
绿毛本来就有点紧张,这会儿又听说要乘坐弯鸟飞艇,整个人都变得老老实实。
“小姐,到飞天台了,你很紧张吗?”
“別乱说话,严肃点。”
绿毛僵硬著身子,走路都直挺挺的,说实话,有点不像她。
时也忍著笑,一路隨人上了飞艇,立刻就遇到熟人。
正是同行归国的草庐等人。
重伤的李子书坐上了轮椅,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
而被时也一剑斩碎道心的季子陌则是一边打摆子,一边流口水,感觉上有点呆傻。
这一代惊艷天下的草庐四杰,就只剩下了上官子菲一人还算健康完整。
与时也等人目光交匯,上官子菲微微点头,少了几分之前的明媚,多了几分少女的憔悴。
想来是为了照顾师兄弟,而耗费了许多心神。
不过登上鸞鸟,飞艇起飞之后。
上官子菲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天空的空气,胸前起伏,心生感慨:
“这等科技造物,我齐国远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