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嘴硬?”时也挑了挑眉。
“哥,別这么烦人行吗?死了招苍蝇。”罗山无语。
时也为什么猜到罗山接了死令?
“因为我接过,而且不止一次,懂了么?”
有时候拼命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某个人,也是为了自己,所以时也比其他人更懂得那种无奈。
罗山这个时候只是低下头:
“哥,別说我了,你和云思雨的地位被抬到那么高,以后怎么办啊?”
时也知道罗山说的意思。
他和云思雨都以五甲之资展现在玄心书院,被冠上了天才的名號,聚焦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这本来没有问题,可他们的身份就是巨大的问题。
他们站的越高,身上的七星桔就越严重。
因为地位的提高,接触的事情就越多,需要传递给七星的情报就越多。
传递的情报越多,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黑料,洗白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小。
犹如泥潭,深陷其中。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时也看上去倒是很隨意。
“要是身份被揭穿,秦国能放过你们?”
“浪跡天涯也不错,我其实不太喜欢秦国的环境,太乾燥了,还是江南水乡更好一些,除了蟑螂比较大。”
两人閒聊之际,第三人的脚步缓缓出现在他们身后。
罗山若有所觉的回过头,张口就来“嫂子好!”
“就你会来事。”云思雨很满意的拍了拍罗山。
然后很隨意的坐在了时也腿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日光透过树影,洒在三人的身上。
一时间,追忆往昔,他们好像回到了儿时的模样。
“咱仁真牛逼!”
看著两人,罗山突然感慨,夸人还不忘带上自己,
“怎么个牛逼法?”云思雨笑了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时也这个时候也看著罗山,想听听“咱仁真牛逼”的说辞。
罗山酝酿了一会儿,才侃侃道来:
“我们明明在很糟糕的环境下长大,却没有误入歧途,也没有形成什么歪曲极端的人格,而是继续著自己。
继续著曾经的细腻,小心翼翼的做事,嬉皮笑脸的成长,所以——咱仁真牛逼。”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確实。”时也和云思雨异口同声道。
嘎~嘎~嘎——
罗山看著天上掠过的黑鸦,忍不住讚嘆:
“哥,嫂,这咸阳確实富庶啊,乌鸦都比楚地肥上那么多。”
“那不是乌鸦,那是公输家的黑鸦信使”
“最近七国学子匯聚一堂,秦国这边肯定要用黑鸦做出一些监控和防备,避免有事情发生。”
时也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罗山一眼。
可罗山直接忽略了他的眼神。
“这样吗?真高级啊!”
“罗山,你要是死了,那个月珠小姐怎么办呢?”
“我不是说了么—”
还没等罗山说完,时也直接打断:
“想像一下,未来的某天,她会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讲述著你们的故事,惹那人吃醋,然后一头扎进那个男人怀抱里。
笑著说『別吃醋了嘛,我现在只爱你啊』再接著,她会说『还好遇到了你”。”
时也说到这里的时候,罗山已经有点绷不住了,但还是头梗著:
“狗日的时也,坏我道心,我tm今天就不该来找你!”
时也见状继续补刀:
“看著暗恋的女孩被泡逼话不敢讲,死了人家都不知道,还感觉自己很伟大是吧?
回忆也不是时间的对手,连现在都抓不住的人,又谈什么將来呢?”
“哥,你別说了,破了。”
云思雨捂嘴轻笑,却看著时也。
突然理解了时也之前为什么执著的对她说『我们会一起活下去”。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酒喝的很快,分別也来的很快。
时也不知道罗山听进去多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一些改变。
他朋友不多,只能做到这里。
咸阳客馆。
回到楚国客馆的罗山有些酒意,却没有醉意。
他从怀中取出个绣著兰草的信囊,是楚地贵女才用得起的冰蚕丝料子,里头装著缕用红绳繫著的青丝。
罗山用指腹轻轻抚过那缕头髮,思绪万千。
“呦,相思呢?”
身后传来閔月珠酸溜溜的声音,然后她便歪著头,盯著罗山手里的头髮。
“这是拿到了云小姐的头髮了?要不要恭喜你啊,小罗山,都拿到喜欢女子的头髮了。”
閔月珠靠的很近,罗山一时间愣了神,然后缓缓点头:
“是啊,確实是喜欢女子的头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