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死狂塔外。
封胤目送小鱼和谢景元几人一起坐著观光车离开。
他们都要回游轮休息。
今天的晚宴只是简单的一个交流宴。
而且小鱼虽然是璇光集团的代表,却並不是来谈业务的,只是来向外界传达某种信號的。
——璇光要和零点合作了。
真正的合作当然还是由双方的高层掌舵人商谈。
......
封胤自己则找了个藉口,说要回筒子楼收拾一下,明天之后再正式归队。
这个理由相当充分,直接得到了谢景元的批准。
小鱼本来还想跟封胤一起去看看这罪都的景象。
很显然,这个诉求不靠谱,被谢景元当场驳回。
而在目送几人离开之后,封胤也不再耽搁,直接加快脚步开始朝著筒子楼赶去。
他今晚突然调整行程离队的原因很简单。
——在宴会结束之后,他看到牙烈跟那分管总裁请示要走。
而在封胤的有心留意之下,又从高塔的玻璃上看到了下方的牙烈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死狂塔。
本来封胤就一直记得那晚近藤信被他斩杀之前说过的话。
再加上两天前牙烈那看洪原和谢嫣然时如同看猎物的眼神。
直觉告诉他,牙烈想对洪原和他师姐出手。
其实,牙烈的异状,在那天登船的时候洪原和谢嫣然也看到了。
后来封胤带著些许提醒的意味找他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两人確实也颇为在意。
但两人也都认为——总不能別人只是看一眼,就觉得会对自己出手。
那样实在是太过神经质了一些。
加上后面两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封胤当然也希望只是他自己太敏感。
但无论如何,去看一眼总是没错的......
思考之间,封胤在夜色中转身进入了一个巷子。
如果他的怀疑成真,那牙烈就比他早出发了十多分钟,他要加快速度了。
三秒后,身穿黑鎧的剑士,如狼一般从巷子跳上了屋顶。
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朝著筒子楼纵跃而去。
......
......
月色如霜。
筒子楼內一片血色。
一个身穿黑色盔甲,戴著恶鬼头盔的高大身影踩著哀嚎的壮汉,將锋锐的武士刀从他背上抽出。
喷涌的鲜血流淌,很快就淹没了壮汉的痛哼。
下一秒,黑鎧刀客身体微侧,让过了穿刺而过的劣质长枪。
手中武士刀毫不停歇地横切而出,割开了向他衝锋突刺过来的男人咽喉。
男人应声而倒。
而在他扑倒的位置,早已躺著两具残尸。
“送死的螻蚁,勇气可嘉。”
沙哑的声音从恶鬼头盔中传出。
他抬头看向筒子楼上,慢悠悠地走向楼梯。
“鬼面狐,带著断了手的姘头,你是跑不掉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身后的院子中......留下了残肢,断躯,內臟......
以及数十具带著惊恐绝望神色的尸体。
这是宛如地狱般的景象。
......
筒子楼顶层,洪原的右臂到肩膀部位几乎都被斩断。
他脸色苍白地看著为其包扎伤口止血的谢嫣然。
他低声道:“老谢,等会我拖住那黑鎧剑士,你先走。”
谢嫣然身上也有著数道狰狞伤口,此刻也在不停外溢鲜血。
她脸色冷漠,给洪原包扎的绷带繫上了一个丑陋却稳固的结:“算你运气好,上次零点財团给的物资里有一份止血凝胶。”
洪原苦笑:“你有没有听老子说话......”
谢嫣然脸色猛然暴怒:“你別跟我老子儿子的,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起来,跟我上楼顶逃命!”
说著她一把將洪原拽起,扶著他夺门朝天台跑去。
洪原心中感动,却嘴硬嘟囔:“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死......”
两人迅速衝上天台,途中还听到了下面传来咔嚓咔嚓的台阶迈步声音。
还有武士刀故意轻轻敲击台阶的叮噹声。
以及敌人用嘶哑的哼唱著的诡异调子。
“笼子缝,笼子缝~”
“笼子中的鸟儿无时无刻都想要跑来~”
“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
“鹤与龟滑倒了~”
“背后面对你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