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和硝烟混杂临城,整片天际瀰漫了沉厚压抑的气息。
两国將士身穿著黑银两种顏色的盔甲,如潮水般汹涌对峙。
阵阵冷冽寒光折射,轰鸣战鼓声,交匯震耳,呼啸而过的箭矢,准確无误地刺中了敌营,霎时战袍染红了一片。
沉闷的轰鸣声,掀起了阵阵尘土的铁蹄,撞击中预示著无数生命在此间消逝牺牲。
战场之上,大片大片的红色雪,洒满了大地,浓重的血腥充斥了整个战场,將士们在高声嘶吼,宣泄著不屈和愤怒。
他们挥舞著闪烁著寒光的兵刃,每一次攻击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放弃对胜利的渴望和执著。
正中央的战场,此刻正火四溅,兵器相接所发出的碰撞声音能將四周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身穿黑色鎧甲的沈裴清,手持著寒光凛冽的长剑,剑如银龙,划破空气,掀起了冷芒威势。
另一方,一名满脸鬍鬚的粗蛮大將,挥舞长枪,枪体厚重,每一次挥下仿佛能劈开山河,地面因之震颤。
大將叫囂著,举起长枪,直指沈裴清,嘲讽著他:“一个文弱书生样儿,竟敢到你高爷爷面前班门弄斧!”
沈裴清表情冷淡,面对敌方的不屑,他內心平静,浅声说:“能不能班门弄斧,那就试试吧。”
此话一出,立马就激怒了大將,他大声吆喝,一挥长枪,横扫过去。
长剑丝毫不慌,在长枪逼近前一刻,像一条游刃有余的游龙,发挥著难以想像的巧劲,绕开了长枪的猛攻,直逼对方的脉门,大將惊恐著,猛然换了方向,双方碰撞起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红眸。
瞬间,尘土飞扬,视线被遮蔽住了,留下两道模糊的身影。
大將显然不服会输给像沈裴清这样看似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又打起了精神,以为趁著对面视线不清晰,可以来个偷袭。
哪知他刚牵著马行动,一眨眼,沈裴清的身影已然不见,他瞬间就惊慌起来,视线疯狂向四处查看。
“那小儿跑哪去了?你快给你高爷爷我出来!別以为躲起来,你高爷爷我就会放过你!”
在他高喊的时候,沈裴清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右后方,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肩部已然给沈裴清刺中了一剑。
大將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著沈裴清:“你!什么时候到了我后面?”
隨后大將开始加强了攻势,和沈裴清对打得越来越激烈,沈裴清不但没有落下风,反而攻势看起来平和,其实每一招都狠厉。
大將身上掛了不少彩,沈裴清却还是丝毫无损。
气得大將都打红了眼。
突然,沈裴清一剑从他的左方刺去,大將显然已经体力耗尽,根本来不及挡下那一剑,他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阵亡。
可下一刻,那一剑停在了半空,大將有些疑惑看著沈裴清。
沈裴清却浅声对他说:“高將军久居边疆,想必早就忘记我沈裴清长何模样了吧。”
在沈裴清报上名来时,高將军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声音都不禁在微微颤抖。
“殿,殿下?”
沈裴清知高將军已经认出了他,便收起了剑,居高临下看著高將军,浅声说:“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沈枫宇,让他收兵,东洲没有他想像中那么不堪一击,更何况还有我在。他沈枫宇是拿不下这东洲的。”
话毕,沈裴清就提剑转身离开,算是打贏了第一场胜利之战。
高將军错愕地坐在地上,看著已经骑著马,带兵浩浩荡荡离去的沈裴清。
这时副將急忙赶来扶起高將军,忙问:“將军,你没事吧?”
高將军站起来,语气还带著难以表述的情绪:“殿下有好好的成长,当年那个清秀模样,如今都变得冷峻刚毅和身手不凡了。”
副將不解高將军为何突然提起殿下:“將军,为何提殿下?殿下不是在营帐吗?”
高將军顿时脸色沉下来,挥手:“收兵回营!”
——
一个月过去。
转眼间,夏季的热阳似熔金般倾洒於大地,万物仿佛被镀了一层耀目的金光。
连拂过脸庞的微风都带著炽热的呼啸,令人燥意难消。
天宫內院,一道浅紫色身影,穿梭於几株高大的梧桐树间,在这片稍微阴凉的翠绿天幕下,寻觅一丝一丝凉意,偶尔蹲下来,查看著地面的什么东西。
蝉鸣四起,此起彼伏,似宫廷快乐的乐师,在为热烈的盛夏演奏一曲夏的交响乐,热烈而又不失和谐。
而在这寧静的画卷背后,东洲的局势却暗流涌动。
可身在天宫的容素却丝毫不知。
她躺在了舒適的草坪上,盯著疏密不一,错落有致的林荫,而斑驳日光洒在她秀丽的面庞上,显得格外雅致恬静。
“明日,就能从这个无聊的地方离开了。”
说著就闭上了眼睛,享受著夏风最后留下的一丝清凉。
也不知这样平静的日子还有多少,本来还很期待离开,可现在竟然还有一点不舍。
真是奇怪又矛盾。
翌日一早。
容素早就梳洗完毕,端坐在殿內,闭眼等待著。
不久,第一缕光从东侧的窗欞处照射进来,外边就听到了动静。
噠噠脚步声如约而至,在殿门被敲响那一刻,无须子的声音就传来。
“大人,祝贺你一月静心仪式圆满,请你出关吧。”
容素听到这话后,缓缓睁开了双眸,看著殿门,眼神里布满了沉静和睿光。
在正式离开了天宫之后,容素坐在软轿之中。
无须子在轿子外边跟著,兴奋著说:“大人,天凤女仪式已然就绪,现在我便带你过去。今日全中都的百姓都到了皇宫门外观望呢,你成为天凤女乃眾望所归!”
听见他的话,容素心里一点波动都无,只希望这个仪式可儘快完成,浅声回了一句:“嗯。”
也许是她过於冷淡,无须子沉默了好一会,忽而想起了什么,又开声说:“大人,还有一件事,我记得你和东洲裴王相熟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