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趴在玻璃窗上看雨的諦听突然回头。
他看到齐林推门进来,面色有些冷漠,而后坐到软椅上一言不发,手指轻叩脸颊,似乎在沉思什么,於是便静静地不再吭声。
上头……
陆明远还知道些什么?牵扯其中的人还有谁?
齐林这个位置確实多多少少和其他业务部门有过不愉快,想暗中使绊子的人不少……但他没法从这个角度来摸线索。
这可不是都市文的狗血剧情,大家仅是为了一点点项目上的摩擦就追根究底,想办法污衊別人杀人?
明显不可能。
如果他身价过亿倒还值得……但他一个连牛马阶层都没摆脱的年轻白领,谁也犯不上用如此手段针对他。
这付出和回报不对等。
也就是陆明远暴露的如此之快,绝大概率是被当枪使了。
“陆总啊……”齐林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嘆息。
虽然他和对方多有矛盾,也完全处不来,但想到对方涉入了一场如此危险的局中,齐林还是会忍不住心里一沉。
那么背后那人针对自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陆总?”諦听也许是呆的有些睏倦,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齐林搭话,“是哥哥刚才出去找的人?”
“对。”齐林轻声道。
“惹哥哥不高兴了?”
“有一点……”齐林伸手抓了抓他的脑袋,突然心里有了一丝主意。
很明显,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涉及到儺面,涉及到超凡,那么隱藏在背后的对手一定也是儺面拥有者。
那諦听能不能闻出来?
他好奇的问了一句,“諦……弟,你能感觉出来附近的人有没有面具么?”
諦听微微一愣,眼睛眨巴两下,“应该可以,只是要用力闻。”
“应该?”齐林疑惑的补充了一句。
“我好像能做到,早上在那个,很多人的地下长车上,我也隱约感觉到其中一两个人有面具,他们的气味要比一般人更浓烈。”諦听犹豫了下,“但是我感觉不到哥哥和普通人的区別……”
哦,所以这小孩才说应该。
齐林对自身的独特並不惊讶,虱子多不痒债多不愁这句话他已经说腻了。
“气味?是体味么?”他忍不住回想起拥挤的人潮,空气里蔓延著那股汗液发酵的酸味。
“体味?並不是。”諦听伸出手,似乎想给齐林比划一些什么,“是一大团的……像火一样的,想法。”
齐林抽了抽嘴角。
这也太抽象了!有时候諦听说出来的话真的需要一位翻译。
“你等会啊……我理理。”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试图理解。
神话中关於諦听的描述,在细节上各有不同,但最大的特徵基本一致。
辩万物,听人心。
那这个火一样的想法……
他克制住自己的理性,从抽象的角度解释,难不成是类似人心欲望的东西?
是了,在他之前和钱三通的对话里,对方也隱约提到过类似的方面,再结合自己的经歷,觉醒儺面之时似乎要有某种强烈的欲望或者感情。
“那我懂了,这样,等会我带你出去转一圈,你帮我看看谁……有那一大团火。”齐林悄咪咪凑过去,做出商议的样子。
諦听似乎有些开心似的,唇齿轻轻张开,又努力控制著喜意,重重点了点头。
齐林也咧嘴一笑,翻转了一下椅子,开始回復起消息,然后把需要的报表修改上传了一下。
大约又过了个小时左右,他扭头鬆了松脖颈的肌肉,回头看了看諦听,眉毛一挑,眼神往门外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