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一股脑儿的衝上来,正面撕扯这条防线。
而蛇岐八家,也將在这里全力阻击户守潮。
一身黑衣的源稚生沉默站在其中一座须弥座的夹板上,远眺从天际线涌来的『浪潮”。
家族的生死存亡关头在即,他已经从颓然的状態中恢復过来。
而风间琉璃同样站在这座须弥座一旁,出奇的没发疯,只是猩红狭长的眸子在源稚生脑后,背心处不断遂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深海,尼伯龙根,夜之食原。
当谢雨踏入的那一刻,整个天地仿佛都为之发生变化,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
而是一座如同现实东京都一样的巨大城池。
这座尼伯龙根,將现实东京的一切投影到了此地,
虽然没有人类,没有任何生命,只有那些死寂冰冷的钢筋水泥,但如此投影並非是在做无用功。
相反,等到白王復活的一切准备就绪,可以通过这个“锚点”,让新生的龙躯直接降临到那座大城头顶,而无需再跨越任何艰难险阻。
这便是神级链金器具『八镜』的运用。
而这一刻,还未等谢雨完全站稳站定。
不远处,忽然一道锋锐至极的劲风呼啸而来。
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压迫著这片空间。
旋即飘逸的弧光闪过,连暗淡如鬼域的夜之食原也被这一抹弧光照亮,就像是绝世剑客的刀弧。
但发出释放那弧光的本体,却是一道『纤长”的尾巴。
天丛云!
日本神话中最强的神剑。
在神话中,须佐之男带著父神伊邪那岐的神剑天羽羽斩去杀八岐大蛇,但在分割大蛇尸体的时候神剑竟然崩口了,接著他在大蛇的尾巴里找到了名为天丛云的神剑。
於是他明白,如果不是大蛇被杀的时候喝了酒睡著了,结果就不是八岐大蛇死於天羽羽斩之下,而是他死在天丛云之中。
但此刻这柄“天丛云”,並不是皇帝笔记中记载的剑之形態,而是八岐大蛇长尾末端的尖利骨骼!
白王的骨骸,每一次孕育出新的八岐大蛇,都会使它的尾巴变成世间最锋锐,最坚固的『天丛云』之剑。
这柄长剑,从来都不是只有一把!
谢雨手中的下意识挥出了手中的天羽羽斩。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从他的手心进射而出,不输於这道飘逸弧光的光芒同样荡漾在夜之食原的天地之间。
他挥出了几乎可斩天地的一剑不,这力量並非属於他,而是本就属於天羽羽斩,
从刀把席捲倒灌进入他的躯体,隨后从躯体从反哺回到剑身。
两两联合,相得益彰,方才挥出了如此惊人的一剑。
不仅如此这一刻,原本只有十握之长的链金武器竟然凭空暴涨成百倍千倍,与那巨大而“纤长”的尾巴碰撞在一起。
“嗡一惊天的碰撞带来难以想像的高频次震颤。
那柄永远掛在酒德麻衣腰际的短刀,通过链金术化形而成的神话长剑毫无意外的断裂了,就如同神话里发生的那样。
当天羽羽斩遇见天丛云,註定只有断亡一途!
不过,正是天羽羽斩崩碎爭取出来的时间,身旁传来一股牵扯的力量。
路明非”带著上杉绘梨衣,和谢雨离开了天丛云砸落的地方。
天羽羽斩的確是有必要的。
白王根本没有躲藏,她就在鸟居的另一头等候著。
只等恶客上门了,然而送来初见杀!
这是一只庞大的白色巨兽,將近百米高,八条弯曲的龙颈上长有八只挣狞的头颅,八双洪烛般的金色眼晴在漆黑的雨夜中明灭。
八岐大蛇!
全身上下被苍白色的鳞片覆盖,毫无疑问——这是蛇,但更像是龙。
壮硕矫健的龙躯宛如一座雄伟的山峰,一对银白色的巨大骨翼向两侧苍白伸展,分明没有完全展开,却给人有种一念之间,可游天地的力量感!
似乎因为刚才这一剑落空而感到不满。
八岐大蛇整个身躯盘曲坐落於东京晴空塔上,尾巴缓缓收回。
口中却发出暴怒不满的大吼,肉眼可见的音波扫荡整个夜之食原,尼伯龙根中虚假的新宿区,连同中心区、涩谷区在內数个区域都遭受到了波及,楼房的玻璃瞬间爆碎。
假如这一切发生在现实世界,这几个区域內,恐怕有数以十万计的人类因此而死亡。
即使是准s级混血种的谢雨在这一声怒吼下,也感觉五臟六腑正在沸腾灼烧,口鼻止不住溢出鲜血,更湟论那些毫无血统,身体素质无比屏弱的人类呢?
混血种与初代种之间的差距,本就是如此巨大。
放在太古龙族时代,两者之间的鸿沟本就属於凡人与神灵的分界线。
一时间,整座夜之食原都在神明的暴怒下颤抖。
“这特么——·的。”
谢似用力甩了甩头,总算將脑子里那股眩晕的感觉驱散出去。
他的目光旋即匯集在那座高耸入云的东京晴空塔上。
没来及在现实中近距离欣赏的高塔,却在夜之食原中看见了,吗不过塔身却没有那些璀璨的灯光,吗有冰冷的钢筋水泥般的质感。
除了盘绕在巨塔上的八岐大蛇以外。
塔尖似乎还有个人?
那是个头戴乌鸦面具的男人,一身黑衣,头戴面具,如同中世纪西方医生的专业设备,当年医生们在瘟疫区行医治病的时候,会在乌鸦的鸟喙结构里填满香料,以隔绝病毒和尸臭。
此刻,这名头戴乌鸦面具的男人竟一跃跳到八岐大蛇其中的脑袋上,摸了摸光滑的鳞片,口中低声喃喃。
“放轻鬆,我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