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下次再见吧。”
清脆的响声落在路明非耳中,像是一句咒言一声清唱,脑海中的混沌和破碎的画面被它震开,铺天盖地的冰雪瞬间消融,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那是一片黄色的海,一位陌生女孩站在白色的天光下,向他伸出手来。
“这一路上我们將不彼此拋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的尽头。”她说。
不是绘梨衣,不是酒德麻衣更不是陈雯雯。
她是谁?
路明非脑海中灵光一闪。
一道崭新的记忆如同流星一般划过路明非的脑海,掠过面前时,路明非才看见这道记忆上鐫刻著斑驳的古文,像是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只是被人不断擦拭,显得像是全新一样。
不过路明非此刻来不及再考虑这些了。
他的双眼已经募然睁开,体內滚动著前所未有的力量。
眼前的景象仍然是白炽灯如地狱的地下储藏室,灯泡中夹杂著电流,忽明忽暗的闪烁著。路明非心底不知何处生出的愤怒,变得凶暴如狂龙。
只是下一刻他的身形忽然僵住。
感受到怀里有一团柔软温润的存在身形高挑如御姐,心智幼稚如萝莉的女孩正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
“嗖!”
“路明非!你缓过来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谢雨目光诡异在路明非与上杉绘梨衣之间来回打量著。
並非是觉得这一男一女不该如此依偎在一起。
而是刚才自己察觉到这边情况有异常,明明朝著这个方向针对性的释放了『言灵·皇帝』,体表浮现出白色鳞片,几乎半只脚踏入失控边缘的上杉绘梨衣一如既往被镇压。
但为何路明非这个衰小子,明明同样一副濒临失控的模样,怎么像是完全没有受到“皇帝”的半点影响一样。
这就是“怪物”的特殊性么?
砰砰砰—
谢雨抬起手里的步枪毫不犹豫朝著通道方向开火了。
这是一款『点七零』口径符合暴力美学指炮为枪的凶器,追求连续火力爆发的同时其后坐力变得更加恐怖,按理来说这应该是装备部的设计风格,但酒德麻衣给他的武器包里,还有更多类似的凶器。
轰一一剧烈的爆炸声在边缘响起,一股灼烧的热浪扑面而来,无数精密实验仪器被衝击波震碎。
那个方向上大量,鲜血夹杂著火药燃烧的漆黑,一起泼洒在雪白的墙壁上,
以及透明的冰块上,呈现出了后现代艺术风格的美感。
一支安保小队在爆炸下直接粉身碎骨。
这里是猛鬼眾位於东京都范围內最核心的研究所之一。
守备力量自然足够森严。
隨著谢雨释放『言灵·皇帝』,轻而易举压制了上杉绘梨衣內象徵著狂暴与杀的“鬼之人格』,王將的野心大半宣告破產。
但意识到情况不妙后,这个心狠手辣的老人毫不犹豫下达了“歼灭”指令。
无数猛鬼眾帮眾在体內注射『血统激活药剂”,这些本就稳定性欠佳的危险混血种,瞬间变成了最凶狠的野兽。
不仅如此,就连储藏室內部的机关也被一同激活,从墙壁里探出的重型机枪,射出的子弹就连半米厚的深冻冰块也无法阻止。
“用不著你拼命!回来!”
谢雨连忙叫住了体內获得力量,一脸跃跃欲试的路明非。
“等那个长腿妞把机关破了,我们直接衝出去,你负责照顾好这个小姑娘。”
“..哦!”
路明非应了一声,左顾右盼,果然酒德麻衣没在几堵厚重冰墙临时组成的掩体后面。
“言灵·冥照』激活下,她仿佛变成了一道鬼影消失在了监控视线下,谢雨留在原地吸引火力,以及对付试图从通道里涌出来的半死侍群。
“他怎么了!?”
路明非忽然愣住。
相叶森久倒在一旁,腰间有一个深黑的血洞,口中泛著血沫,双眼已然失神。
“够呛了。”
谢雨言简意,並未多解释什么。
刚才危险关头,没有被掷子声彻底影响的三人中,谢雨负责阻击安保小队,
酒德麻衣负责破坏內部机关,战斗力最弱的森久则负责帮忙架著失控的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前往安全区域。
然而王將实在太果断了,意识到事情脱离掌控,第一时间便下达了极端命令最后一段路中,相叶森久被机枪扫中了一发子弹,这发子弹原本应该命中毫无抵抗之力的绘梨衣,但或许是出於过去进行大量邪恶实验的愧疚,亦或许是对这个漂亮却可怜的女孩怜悯,他选择用身体帮女孩接下这一发要命的子弹。
那颗子弹直接打碎了他的脊椎,此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谢雨表情平淡。
真实的战场就是这样,牺牲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
过去他经歷了太多太多。
但路明非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事情,刚刚热起来的身体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血液瞬间冷却。
才说过话聊过天的人—就这么死了?
路明非表情呆滯里透著惊恐,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和一旁的绘梨衣达成了某种一致的频率。
“刺啦刺啦——·嗡!
头顶的天板里忽然传来电流短路的声音。
酒德麻衣得手了。
这位忍者大师同样也是电路专家,在机枪运行轨道全部被墙壁掩藏的情况下,第一时间从电路破坏了它们的运行。
下一刻,一阵香风从远处袭来。
连带著周围光影跟著扭曲。
“就是现在!”谢雨低喝一声。
路明非咬了咬牙,从未有过的凌厉意志支撑著他的脊椎,奋力將房弱的绘梨衣抱在怀里,猫著腰和谢雨一同衝进了『言灵·冥照”的领域。
进入隱身区域后,酒德麻衣高挑的身形立刻显现,看著一脸坚毅,但不完全坚毅的路明非,她嘴角浮现一抹复杂的微笑,又转瞬即逝。
“有个好消息,薯片妞黑进了这里的系统,我们可以直接过去找王將聊聊。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