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鬼
大厅的各个入口全被堵住。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们,仿佛一道冰冷的墙,没人再敢从那里出入。
一些人直衝了进来,目光宛如鹰隼,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像是在找什么人。
“报,报警.”
綾乃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是黑道,黑道封锁了机场!
她下意识伸手抓向直拨电话,然而还没能拿起话筒,就有一把雪亮的短刀扎在了电话机旁边。
“刷!”
綾乃如同受惊的兔子,立刻缩了回去,眼底满是惊恐。
“不要乱动,我们就没有恶意。”
一个西装男人走了过来,拔出那柄短刀,冷冷的盯了綾乃一眼,旋即用恶狼般的凶狠眼神扫过排队的人。
男人解开袖口的扣子,露出胳膊上的白鹤纹身,手臂上青筋分明,仿佛蓄势待发隨时就要挥出手里的拳头。
没人想在这时候冒头。
纷纷畏惧著避开了他的眼神男人满意一笑,突然笑容又僵住了,因为他看见离柜檯最近的青年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惊惧的感觉,反而饶有兴趣盯著他的手臂。
“喜欢我的纹身?”
男人冷声嚇唬道。
“%#¥%”谢雨一本正经说。
嘰里咕嚕说什么呢?
男人眉头皱了皱,心里没来由涌起危险和压抑的感觉。
双膝竟然微微抽搐了一下。
下一刻,这股感觉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错觉吗?
男人冷哼一声,压制住心中的烦躁,心底却不愿再和这个外国人纠缠了,当即离开柜檯,朝大厅深处走去。
他们是来“抓鬼』的,本来今天『鬼”脱离控制就是个大麻烦,要是再磨蹭一会儿,
惊动警视厅把事情闹大,就更麻烦了。
看著男人远去的身影。
是追刚才那个女孩的?谢雨直觉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情杀,仇杀,绑架,高利贷?
谢雨微微摇头,搞不清楚。初来乍到並不想掺和这种事情。
不过谢雨刚才已经通过男人手臂的纹身確认了身份。
白鹤纹身,对应著蛇岐八家的『若眾”。
来之前,谢雨就已经仔细了解过一遍蛇岐八家的歷史。
这群人一千年前就是黑道的豪门,把持著日本的阴暗面,一千年后的今天更是地下世界的『皇帝”。
帮派成员自然离不开纹身,和街头混混不入流的髏,天使,字母纹身不一样。
能够表明身份地位的文身都是黑道家长依照家规赐予图案,组员拿著图案去找刺青师傅。
蛇岐八家组作为黑道的扛把子,规矩自然无比森严。
鹤、樱、鲤鱼和武士是最基本的层级,
但也意味著刚才那个男人『入了流”,正常小混混见了他,必须是要点头哈腰行礼的“小姐,我的护照还在您手里呢,没问题就盖章吧。”
谢雨轻轻敲了敲柜檯的桌子,微笑对綾乃道。
綾乃这才回过神来。
盯著面前的男孩,綾乃忽然噗一笑。
作为入境官,她对世界上许多语言都有所了解,自然听得出来,刚才这个叫谢雨的男孩,对那个黑帮男子说的並不是任何一种语言,只是一串无意义的发音。
但正是这个玩笑般的举措,以及黑帮男子呆头呆脑的反应,
瞬间驱散了綾乃心中的紧张。
好像穷凶极恶的黑道一下子就没那么可怕了。
望著男孩淡定的表情,綾乃砰砰直跳的心臟莫名悸动了一下。
遭遇到这种事情,笑容还是那么阳光和温暖么?
“准许入境』的章敲了下去,
綾乃递还回护照的时候压低声音说:“再等等,先別急著走,警卫马上就来了。”
“嗯。”
谢雨点点头,安静站在原地。
他確实不急。
按照昂热的说法,蛇岐八家本身算是『秩序的守护者”,而並非『破坏者”。
虽然一边是黑道,一边还守护秩序这个说法本就很可疑。
但毕竟是现代社会了,世界上绝大部分黑道忙著洗白自己都来不及,如果蛇岐八家整天强闯机场,烧杀抢掠,绝对活不到今天。
谢雨敢肯定,无论这些人到底想找什么,分分钟就要退走。
果然,两分钟过后。
一个手上纹著蛇头的长者指挥下,蛇岐八家成员在警视厅赶来之前,迅速撤离了机场谢雨注意到他们走的时候脸色有些颓然。
被那人溜走了么谢雨心里想。
很快,大厅內再次恢復了秩序。
谢雨朝著綾乃微微一笑,正准备告辞。
綾乃却忽然鼓足勇气,小声开口道:“周末我放假,如果你到时候还在东京游玩,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啊你別误会”
“好的谢谢,到时候有机会就来麻烦你。”
谢雨看著綾乃红润的脸颊,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她互换了號码。
这个女孩察觉到什么了吗?
心中却打定主意。
如果不出意外『机会』肯定是没有的。
这次他来东京是办正事的,没必要把普通人卷进来。
离开机场,租了辆丰田,沿著高速公路向西行驶。
天气相当不错。
阳光把绿阴照得半透明,路边的樱树隨风落,铺在地上白茫茫一层。
本就清爽的心情一下子更清爽了。
位於东京西面两百多公里处的神户山是谢雨选的第一站。
之前阅读皇帝笔记时,龙文留下了丰富的信息,谢雨一直记在脑海里。
尤其是一千五百年前的蛇岐八家,位於神户山內的大本营,还有山里的那些神社,无论如何谢雨肯定还是要去一遭的。
刚好趁著两位队友还没来,先把这些事情做完。
其实如果不是受飞机航班限制,原本谢雨更应该选择降落在关西地区的机场,
比如大坂国际机场,或者神户机场之类的,那样还能近一些。
不过也无所谓,本来岛国地方就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多开几小时车的事情。
傍晚时分,天边捲起橘红色的晚霞。
谢雨抵达了神户山脚下的小镇,小镇前的牌子写著神户町。
镇子里的街道还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