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天。
谢韵涵在摇篮椅里面缩著,像是一直慵懒的小肥猫一样,抱著手上的鉤针跟毛线球一下一下的打著盹儿。
房间里面开著空调,温度在二十八度上。
不冷不热,刚刚好的样子。
苏书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就去门口看情况。
果然是儿子回来了。
厉琛穿著端正的西装,渐渐白回来的肤色也让他的眉眼都舒展开,变得从容温柔起来。
像是以往一样,他一回来还是先满房间的扫谢韵涵的身影。
苏书看见儿子的视线是在找儿媳,就笑著摇了摇头,开口道:“韵涵在臥室里面。”
“我去看看她。”
“预產期就快到了,你要留心一点。”
“嗯。”厉琛应声,然后脱下西装外套,鬆了松领带,就一边解衣领袖口,一边往她们住的大臥室里面去。
苏书在儿子的身后道:“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晚饭已经给你们做好了,明天记得回家过节。”
“我送您回去吧。”厉琛停下脚步。
苏书挥挥手,將身上的围裙解下来,然后去穿自己的外套拿包:“不用了,你大哥一会儿就过来接我了,我们住的又不远,你好好看著韵涵吧,不用管我。”
厉琛微微犹豫了一下。
苏书那边的手机就响起来,是秦容打过来的。
苏书指了指手机:“这不,你大哥已经到了,我下楼了。”
“那您路上跟大哥注意安全。”
“好好好,你別送我了,去找韵涵吧,我看她今天一下午尽犯困,让她睡觉也撑著不睡,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坚持等我回来?”
厉琛开玩笑。
苏书嘴巴一撇:“你就臭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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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书笑著给进了电梯。
厉琛这才关上门,然后拿著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鲜礼盒去臥室找谢韵涵。
谢韵涵的头歪在摇篮椅的藤框上。
厉琛一开门,她就皱了皱眉毛,强打精神睁开眼睛去看门口的情况。
厉琛看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就皱了皱眉毛:“怎么不去床上睡?”
谢韵涵抬手,让他看看手上的毛线球跟那双半成品的蓝白相间的小毛线袜子。
一看就是给快出生的宝宝织的。
厉琛有些无奈又心疼,把手里面的鲜礼盒让她看了看:“路过店,买了香水百合回来给你学插。”
谢韵涵看见白色的香水百合,就弯了弯眼睛。
但是一直不说话。
厉琛將礼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过来拿了她手里面的东西,扶她从椅子上起来:“我扶你到床上去。”
她点点头。
自从在尼日拉中弹醒过来之后,她的话就变得很少,也很难开口。
之前的主治医生已经说过,虽然那颗子弹避过了大脑的致命区域,但是却伤到了神经。
造成她的部分语言功能受损。
造成了语言障碍。
开始恢復好了的时候,她还偶尔说话,断断续续的,但是一句完整的都说不流畅,问个晚饭吃什么都要停顿好几次。
后来也许是自己都烦了,索性就不在张口说话了,只是嗯几声,说些单音节的语气词。
或者乾脆有很长的话,就拿了旁边的小笔记本跟笔写出来给別人看。
厉琛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这也急不得,要慢慢的来,至於恢復起来是三个月还是五个月,是三年还是五年,那都不好说。
让他觉得很不幸的是,从四月份回来,到现在十月份,中间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谢韵涵根本没什么进展。
厉琛扶著她到床上坐下,生怕她坐的不舒服,所以在她的身后垫了软枕,还在给她盖上了薄薄的被子,防止她在空调房里面著了凉。
谢韵涵坐下之后,厉琛就握著她的手指,开口道:“现在困吗?”
谢韵涵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表示有一点点。
厉琛拉过她的手指,亲了一下。
谢韵涵看他亲自己的指尖,往回抽了抽手。
厉琛抬起眼睛来,顺便把她的手指牢牢握住,然后道:“吃了晚饭再睡。”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现在要吃饭吗?”
她比划一下,表示要缓一会儿在吃饭。
厉琛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坐在床边,想著跟她说会儿话。
毕竟,医生也说了,要常跟她说说话,让她也多说话,这样才能把话说得越来越流畅。
但是,谢韵涵怀著身孕,很长时间都是闷声不语的做点小手工,或者是看看书,插插。
如果不是厉琛非要拉著她聊天,她几乎可以一天都不说一个字。
厉琛很小心的去呵护她,然后陪著她练习。
但是成效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