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琛被季依琳这样抱著,又被她截断了口中的话,就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季依琳的唇角上扬了一些,勉强笑道:“阿琛,我知道这五年,不,应该是六年,这六年的时间,我们都变了很多,但是,我容貌变得不好看了,年龄也变大了,皮肤也被晒黑了,但是我的心,却是没有变得。”
季依琳將脸贴在厉琛的背上。
那宽阔而充满了力量的背,本应该是为她避风遮雨的港湾。
但是现在,这个港湾里面,却停泊了別的小船。
那条小船的名字,叫谢韵涵。
她嫉妒这个女人。
嫉妒她能够在厉琛的心里面留下痕跡。
也嫉妒她曾怀上厉琛的孩子。
可是,就算是嫉妒,就算是知道厉琛的心里面有这个女人。
她也绝对绝对不会放弃厉琛。
她这么多年来,都在心心念念的想著厉琛。
她也知道自己嗓子毁了,身体上多了丑陋的疤痕,肌肤也晒黑了,不再是当初那样美丽的模样。
她也嫌弃自己,生怕配不上厉琛。
可是,厉琛来找她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厉琛放不下。
也许是放不下那段过往的爱情。
也许是,放不下心里面对她的愧疚跟责任。
可是,不管是因为什么。
她现在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怯步不前,顾忌左右,只会让她失去这一生里最爱的男人。
而她,不想要这样失去,也不愿意成全厉琛。
她要牢牢把他栓在身边。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让他不能离开自己。
不管是哭泣,还是吵闹。
厉琛听著季依琳的字字句句,手指除了攥紧之外,別无他法。
他不能將季依琳的手拉开,不能將她从自己身边推走。
因为,他对她有责任。
“阿琛……”
季依琳温柔的喊他的名字。
厉琛苦涩的应声:“嗯?”
“我等你好吗?等你忘记她,反正她已经不喜欢你了,她喜欢的是別人,对不对?”
厉琛的眉毛拧紧。
季依琳道:“別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同样都是女人,我能够感觉到,她刚刚对你的模样,就像是在对待无所谓的陌生人。”
季依琳今晚说的所有的话里面,仅仅只有这句,是最戳他的心窝的。
是。
谢韵涵的反应太冷静了,或者说是,太冷漠了才对。
如果她还喜欢自己,是绝对不会用这样平静的表现来面对自己的。
季依琳放开他的腰,然后绕到他的面前,抬头看著他:“她会对你变心,但是我不会,阿琛,我一辈子都不会变心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厉琛看著她,不作回应。
季依琳也不强迫他回应。
而是一如当年那样善解人意一样,微微一笑,然后小鸟依人的抱住他,依偎在了他的怀里面。
厉琛低头,看著季依琳的头顶,手指在空中动作了几次,才最终放在了季依琳的背上。
季依琳感觉到厉琛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在厉琛的怀里面,眯了眯眼睛,嘴角上的笑容却驀地就变成了带著几分恶毒的笑。
谢韵涵从房间里面出来之后,就按著二楼的木质护栏,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又呼出来。
如此几次深呼吸,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然后才打算转身离开。
不巧的是,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正在抱胸笑著看她笑话的齐浣。
“肯定心里面不好受吧?”
齐浣说的话就阴阳怪气的。
谢韵涵神色冷淡的扫她一眼,就想回自己的房间。
齐浣也不挡著她,看她要过去,就侧身倚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笑著道:“不好受也没有办法,新欢跟旧爱摆在男人的面前,並不是所有男人都会选择新欢的,比如说厉琛,看不出来,他可是个痴情种子,依琳当年跟他也是出生入死过的战友兼女友,感情基础深的不行,哪是你这种闪婚的便宜女人能比的吗?”
便宜女人?
谢韵涵皱著眉毛看向齐浣。
齐浣也知道,谢韵涵是在意这句『便宜女人』的形容的。
但是她不怕。
她眯著眼睛,嘲笑谢韵涵:“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谢韵涵出声。
齐浣也不听她的,继续道:“怎么不对?当初你嫁给厉琛,可不就捡了一个大便宜嘛,要不是厉琛妈催的著急,哪里轮得到你这种女人去厉家登堂入室?”
“那你呢?”
谢韵涵问齐浣。
齐浣一滯,眉毛一拧。
驀地想起来自己去医院打胎遇见了江逸尘的事情。
心里面瞬间有些没底,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我?我怎么了?”
“比起被明媒正娶回去的我,你是怎么进的厉家?哦,不对,”谢韵涵也学著她刚才那副语气,忽然恍悟一样,纠正道,“你还没进厉家的门。”
齐浣不敢在跟她槓下去。
毕竟谢韵涵跟厉琛也不过是一门之隔。
如果江逸尘把自己打胎的事情告诉了谢韵涵,今天把谢韵涵给惹急了,在这里说出了她打胎的事情。
厉琛看著自己大哥头顶一片绿,肯定饶不了她。
齐浣眯著眼睛道:“我懒得跟你贫嘴,你现在也就是过过嘴癮了,少做梦跟依琳抢男人吧。”
“我也没想抢,告诉季小姐,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