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涵在回房间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在楼下客厅里面搓麻將的四个人。
秦容不太情愿的被赵涛半推半就的按在齐浣的下家。
而卫卢卡跟厉琛却都是衣服胸有成竹的模样。
厉琛是卢卡的上家,卢卡是齐浣的上家,而齐浣是秦容的上家。
秦容跟厉琛两兄弟彼此互看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涛就知道这一桌麻將会搓的很刺激,所以没有打算参与进来。
倒是秦容跟厉琛都打的还算是顺手。
秦容偶尔给齐浣餵两张牌。
但是,齐浣却一直听牌之后,就没有再摸到自己想要的牌。
谢韵涵没有看他们继续搓下去,便回房间里面睡觉。
因为之前在林雅琪那边说起了姜慧心跟刘子健离婚的事情,所以在洗完澡坐在床上之后,便把笔记本拿过来,然后具体详细的去查了查姜慧心跟刘子健这夫妻两个的婚姻。
总体来说,过去的三十多年,都是模范夫妻。
可是,谁又知道这么模范夫妻的两个人,说反目就瞬间反目了呢?
她心里面有些感慨。
將笔记本扣上之后,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躺下。
抱著枕头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
最后在想到自己爸妈,的时候,才心里面有些安慰,也相信起爱情来。
自己的母亲跟父亲感情很好,但是母亲却去世的早,父亲这样的男人也不多见,竟然为了母亲而独自抚养了她二十多年,也未曾动过再婚的念头。
她长大之后,明白父亲单身一个带著她很辛苦,所以劝过他重新找个妻子的事情。
他单位的同事也不止一次的给他介绍对象。
可是不管是哪一次,不管是怎么劝。
父亲都未曾动容过。
他就这样,年復一年的带著她,度过了这二十几年。
然后去找母亲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思念父母的原因,也或许是感动於父亲对母亲那种从一而终的感情。
她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竟然做了梦。
梦见了年轻时候的父亲的模样。
仿佛回到了童年一样,看见父亲抱著他坐在初夏的小院子里面,听著蝉鸣虫叫,在树叶间隙投下的阳光下面,把她抱在膝头,让她看手上的老照片:“看,韵涵,这是你妈妈。”
“妈妈。”
她稚嫩的童声喊出来。
父亲的眼睛里面有欣慰跟悲伤,眼角也有泪水浮现出来。
“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
“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也是爸爸最喜欢的人。”
谢韵涵远远的看著这个梦境,看见父亲偷偷摸眼角的泪水,看见他在看著照片的时候,眼睛中深邃的温柔跟彻骨的悲伤。
她忽然很想要去叫他一声『爸』,很想要去伏在他的膝头,跟他说以后会好好陪著她。
可是,一伸手,那梦境就跟水面一样,全都碎了。
“爸……爸……”她出声叫父亲。
可是並没有人回应她,没有父亲和蔼的声音。
她伸手去抓东西。
忽然就抓到一只温热的大手,厉琛那醇厚磁性的嗓音也从她耳边响了起来:“怎么了?”
厉琛的声音一响起来,她就从梦里面渐渐醒了过来。
厉琛抓著她的手,看她躺在床上,担忧的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谢韵涵轻轻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样,还在微微颤抖。
泪水从眼角忽的滑落到鬢髮之中。
她看著厉琛,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噩梦……是美梦。”
是,现在父母都已经去世。
她除了那几个拿她当裙带关係的亲戚之外,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亲人。
能够在梦里遇见已经死去的父母,能够再看见父母的面容模样,怎么能说是噩梦呢?
是美梦。
美得让她难过的想要哭出来。
“梦见你爸了?”
“嗯。”谢韵涵应了一声。
厉琛將她扶著坐起来,轻轻用有些粗糙的手指,將她眼角的泪水抹去,然后看著她:“你爸在梦里面有没有提到我?”
谢韵涵被他这样问,笑了笑:“有。”
“是不是让我好好对你?”
“嗯。”谢韵涵笑了笑,想要將悲伤被使劲儿压下去。
但是,就算是唇角上弯起,努力去微笑,可是也阻挡不住眼睛里面滑了下来的泪水。
她终於还是绷不住,一下子扑倒了厉琛的怀里面。
厉琛知道她难过,將她抱在怀里面,轻轻拍她的背脊:“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对你,像你爸爸对你一样好。”
谢韵涵点点头,泪水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流。
厉琛轻轻的握著她的手指,就像是在哄孩子:“不哭了好吗?”
“嗯。”
她点头。
厉琛却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努力压著自己的情绪,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
想了想,厉琛才嘆了口气,开口对著她道:“想要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没事儿。”
这么一说,谢韵涵就压不住了,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来。
厉琛抱著她,眼眸温柔又心疼。
听著她的哭声,也没有像是以前一样,觉得女人的哭声很烦。
相反的,竟然因为谢韵涵的哭声,而觉得心里面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一样,跟著疼的呼吸都有些难受起来。
“韵涵,我会好好对你的。”
她抱著他,自言自语。
像是在给她一个承诺。
也像是在默默的提醒自己坚守什么。
……
厉琛从麻將桌前面离开之后,赵涛就不得就顶了上来。
齐浣没了厉琛这个死对头,运气好的很。
接二连三的贏。
啤酒也是被一罐又一罐的放在桌面上。
卫卢卡本来就因为林雅琪有了男朋友的事情而心里面烦闷,刚好接著这个罚酒的空档,有多少就喝多少。
四五把下来,卫卢卡就有些上头了,大舌,头的拍了一把桌子,开口道:“我到底哪里让姓关的看不上?”
齐浣一边搓麻將,一边问他:“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