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涵在父母的墓前,心里面就觉得难受,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印象里从没有亲眼见过母亲活著的时候的音容相貌。
只能够通过父亲思念母亲的照片来去想像母亲的活著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这么多年过来,因为没有母亲,她吃了多少苦,羡慕过多少人,这些都只有她自己的心里面最清楚。
如今嫁给了厉琛,有了自己的家庭。
厉琛还对自己这么好,爸妈看见,应该都会替她高兴的。
谢韵涵蹲在墓前,长久的凝视父母墓碑上面的照片。
厉琛在旁边陪著她。
苏书心里面也心疼谭暮白,想著自己跟秦建业在这边,儿媳妇可能怕失態不愿意哭出来,就小声的跟秦建业道:“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嗯。”秦建业点点头,然后隨著苏书转头往离墓碑远一点的地方走。
苏书也在临走之前,衝著顾然跟楚顏的墓碑都鞠了躬。
谢韵涵看著婆婆公公对著自己父母的墓碑鞠躬,眼泪流的有些更凶,却还是开口道:“谢谢爸妈过来看我妈妈跟爸爸。”
“乖孩子,我跟你爸先去那边走走,你有话就跟你爸妈说吧。”
谢韵涵含著泪点了点头。
然后,才在公婆都离开之后,往墓碑前面凑近了许多,伸手去轻轻抚摸父亲的照片。
比起生下自己不久后就去世的母亲,她跟著父亲生活了二十几年。
一个年轻又毫无育子经验的年轻男人带著她度过了二十几年,即便是她没有母亲,父亲也为了能够照顾好她,所有的一切都恨不得给她更好的。
他小心翼翼的照顾她,珍惜她,把她当成是深爱的妻子留下的最珍贵的宝物。
直到死前的时候,才担忧的离开了她。
他的父亲,在心目中是一个最伟大的人。
也是她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她受委屈的时候,伤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遇到挫折的时候,孤立无援的时候,每次想到父亲,都想要扑倒父亲的怀里面跟他诉说。
可是,这个养大她的至亲,却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跪在墓碑前面,凝视著父亲的黑白照,眼泪就一滴接著一滴的不停往外流出来。
厉琛看见她这个模样,並没有在说別的,只是默默的抽了纸巾,然后去帮她擦眼泪。
谢韵涵抬手握住厉琛帮自己擦眼泪的那只手,然后对著顾然的墓碑开口道:“爸,你看我嫁给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厉琛抿了抿唇,转头去看墓碑上贴著的顾然的黑白照。
照片上的男人消瘦,却很和气的微笑著。
仿佛也在凝视他一样。
谢韵涵开口道:“他是一个军人,对我很好,就跟您在世的时候一样,不管我受了什么委屈,都会保护我,帮我出气的。”
顾然的照片上有一滴雨水落上。
厉琛伸手,轻轻將照片上的雨水擦去,温柔的开口:“岳父大人放心把女儿交给我就是,我会拿自己的命去保护她。”
谢韵涵低下头,眼泪苦涩的顺著脸庞往下滑。
天上的乌云仿佛吸满了雨水一样,想要沉沉的落下来。
山顶上大片的云彩集聚在一起,看样子就知道再过一会儿就是一场大雨。
谢韵涵跪在墓碑前面,絮絮叨叨的说些进来在医院里面发生的事情给父母听。
厉琛在旁边陪著她。
天上还是渐渐的下起细小的雨丝,朦朦朧朧的。
厉琛知道谢韵涵想要跟父母多说会儿话,便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然后披在谢韵涵的身上,帮她戴上羽绒服的帽子。
雨丝越来越密集。
直到她转头看见厉琛只穿了一件衬衫毛衣,头髮都被雨丝打湿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厉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羽绒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而且天上的雨也越下越大了。
她看著厉琛被冷风吹得唇瓣都有些发白的模样,皱紧了眉毛,仰头看了看天,然后就要把羽绒服拿下来,然后给厉琛穿上。
厉琛却一把按住她,笑著道:“我没事儿,现在雨还没有下起来,你想要跟岳父岳母再说会儿就说会儿,不然待会儿雨下的大了,我就得带你回去了。”
谢韵涵情绪复杂的皱著眉毛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著他脸上的笑容,竟然觉得眼眶里面的眼泪就又变的凶起来。
鼻子酸的只想哭。
谁说他不会关心自己?
谁说他不会体谅自己?
现在不就是体谅关心她吗?
谢韵涵咬了咬下唇,一双眼睛含著泪。
厉琛以为她又要哭起来,便准备抬手给她擦眼泪。
却没有想到,他刚要抬手,谢韵涵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面,抱著他的脖子骂他:“你是不是傻啊,下起雨来你都不会喊我走的吗?”
厉琛听著她骂自己,有些哑然。
谢韵涵的泪水落在他的脖子里面:“干嘛还要脱衣服给我,我又不是没穿羽绒服,你脱下来是想冻死自己的吗?”
明明是很担心他。
但是却嘴硬的还要骂他。
厉琛听著谢韵涵这些带著哭腔的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伸手抱住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髮,开口道:“看你跟岳父岳母说的那么认真,不想要这么早就带你回去,回娘家的媳妇儿不都是想要跟亲爹妈多说会儿话的吗?”
“可是,你也不用这样淋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