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浑,你大胆!”拓跋濬瞪了乙浑一眼。
“陛下,是臣失態了。”乙浑赶紧跪伏在地,求饶道,“臣狂悖,还望陛下责罚。”
拓跋濬严厉申飭了乙浑,但是念及劳苦功高,並没有处罚他。
隨后,拓跋濬又安抚拓跋子推,“边镇苦寒之地,这些年辛苦皇兄了。
待朕平定吐贺真部,还赖皇兄再辛苦一段时日,等到边镇安寧下来,皇兄便去京兆之地当王吧!”
“谢陛下!”拓跋子推大喜。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拓跋濬大笑道,“此时此刻,还当协力共破吐贺真啊!”
“唯!”拓跋子推接著道,“陛下天威,蠕蠕人若是听闻陛下到来,定当倒戈卸甲来降,臣已经可以预见,吐贺真的人头要被陛下带回平城了!”
“好好好!”拓跋濬笑呵呵地应道。
拓跋濬在乙浑和拓跋子推的陪伴下,审阅了一番六镇士卒,对士卒们的精神面貌大为讚赏,称六镇儿郎乃大魏屏障。
拓跋濬当场下詔,赏赐六镇士卒財物、美酒,並表示今日可以暂时解除禁酒令,放肆饮用。
六镇士卒欢欣鼓舞,无不叩谢圣恩。
北魏建国以后,大体实行“世兵制”,六镇士卒基本上都是出身军户。
相比孝文帝改革迁都洛阳后“六镇兵卒,有同奴隶”的待遇,如今六镇士卒的生活还算说得过去,地位虽然不算多高,却也活得有个人样。
六镇军户曾经都是鲜卑部族兵,都是些老鲜卑。
他们对大魏的忠诚度本就很高,如今得到皇帝的讚赏和奖励,自然更愿意为拓跋濬效忠。
……
当顏师伯的大军继续往前行军,直奔青州治所而去时,却突然从后方传来一条消息。
“刺史!粮道遇袭,粮车被焚毁大半!”
“知道了,退下吧。”顏师伯眼神一凝,隨后说道。
“唯!”
有趣。
顏师伯捋著鬍鬚思索道。
他带著主力行军这么多天,並没有遇到什么袭击,还以为北虏守將是准备固守城池,没想到衝著自己粮道来了。
听到粮道遇袭,顏师伯並不慌张。
虽然没有细问,但是大军一路走来,斥候四下探察,都没有发现敌人踪跡,他们定然人数不多。
撑死不过数百骑罢了。
顏师伯思索著,应对敌人骚扰粮道,其实没有什么难处,只需要多派些士卒一同运粮便是,只要没有失智,敌將见人多,就不会再来袭扰。
军中所带的口粮,还足够应付几日,这几日足够粮草运过来了。
让顏师伯不得不重视並不是敌人袭扰的战术,而是敌人行动透露出来的敌军主將的想法。
如果敌军主將屯积重兵,固守治所,顏师伯觉得这一战用不了就可以结束了,但是敌军在固守的同时,还不忘记派兵袭扰后方粮道,隱隱透露出了以正守国,以奇用兵的想法。
“兵权谋吗?”顏师伯喃喃自语道。
顏师伯的谨慎,让他在征战的时候,始终保持高估对手的习惯,即便只是一次小小的袭扰,他也要好好分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