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入城中,冯珙便能感受到一种与別处不同的氛围。
紧张。
压抑。
走不了几步,便能看见一处縞素。
州郡兵本就是从本地良家子中徵调而来,这一战,也不知道到底葬送了多少人家的青壮。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莫如是。
封敕文確实有罪,毕竟实打实地吃了败仗但是若是其他人放在他那个位置上,未必能比他做得好。
毕竟,傅乾爱严防死守,换了谁来,恐怕要么就是放弃攻打刘宋在建城池,要么就是和封敕文做出同样的决定,诱敌深入。
诱敌深入本就是一项有风险的策略,若是军队如臂指使,自然没有什么风险,但是若是指挥並不熟悉的军队,就该考虑会不会从佯败变成真败了。
封敕文与青州兵本就相处不多,又遇到了故意扰乱后军的“贼人”,这种情况下来,吃败仗也就不足为奇了。
……
并州。
乞佛成龙倚靠在床榻上,听著小曲儿。
有侍从敲了敲门,得了应允后方才进来。
见乞佛成龙还躺在床榻上,便凑过去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乞佛成龙听完后,眯著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
乞佛成龙陷入了沉思,“你说,该赏他些什么?”
“自然是……”侍从面色凶狠地用手掌化作刀的模样,往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
“好。”乞佛成龙眼中则是同样的凶狠。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乞佛成龙又接著道,“做得乾净些。”
“明白。”侍从点头应道。
“去吧。”
……
冯珙趁机巡视了一番城中,百姓脸上麻木,士卒士气低迷。
若是刘宋此时来犯,凭藉这些人,根本坚持不下来。
不过万幸的是,封敕文通过这些时日的侦查,刘宋一时半会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至少要等他们將城池建好,方才有可能会前来攻打。
封敕文虽然吃了败仗,但是毕竟是沙场宿將,也並非第一次与刘宋打交道了,所以冯珙还是相信他的判断。
按照刘宋如今筑城的进度,冯珙还有半年的时间来巩固青州的边防,为抵御宋兵来犯做准备。
封敕文自从知道了朝廷对自己的处置后,很痛快地就將青州兵的指挥权交了出去,只留下了他本部剩下的数百兵马。
原本一万五千名步骑,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七千人,竟然大半都折损了进去,也难怪城中那么多縞素。
士兵脸上写满了颓丧,百姓对士卒避之如虎。
半城縞素半城残破,一切都是百废俱兴。
冯珙要好好规划一下,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如何才能將这青州,打造成一个刘宋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又如何才能在这边发展出独属於自己的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