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判嘆了口气,“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作为前任羽林郎,中军武职,於判怎么会不知晓北魏中军骑兵的恐怖呢?
他敢造反並非是想要造反,而是不得不反。
於判当年跟著拓跋燾南征,被拓跋燾留在了此处,直到拓跋燾死去,拓跋家乱的不可开交,於判也没有再回过平城。
在元提的指引下,他到了九原后,迅速地开始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资本从哪里来?
开玩笑,这么大的粮仓看不见吗?
於判將大量粮食低价卖给了几家粮商。
粮仓空了,但是於將军的腰包鼓起来了。
拓跋濬派来检查粮仓和武库库存情况的使者也到了。
拓跋濬登基以后,大规模检查贪污受贿、倒卖物资的行为,凡是被他发现的,没有一个被宽恕的,全部都被处死。
於判知道大事不妙,在元提的怂恿下,脑子一热,把心一横,直接斩了朝廷派来的人,举起起义的大旗,反了。
“也不知这次来討伐我们的会是朝中哪位將军?”
於判在屋中来回踱步,突然出声问道。
“无非就是皮豹子,吕罗汉,亦或者就是封敕文罢了。”元提满脸的不屑。
“为何?”
“蠢货,除了这几位还在朝堂,剩下的都在边境防范著蠕蠕人还有宋人,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元提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於判。
於判也没管他的那句蠢货,反而冷静了下来,“若是皮豹子和吕罗汉二人就遭了,这两人用兵鲜有用险,若是他们两人前来,定当步步为营,你我二人插翅也难逃。”
“那封敕文呢?”元提与这几个人没打过什么交道,对他们的用兵方式並不了解,倒是没想到於判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见地。
“封敕文,此人当年最为仰慕的便是太武皇帝,用兵也类太武皇帝,却无太武皇帝的能耐,好行凶逞险,若是他领兵,或可击而破之,再不济也有机会逃往蠕蠕。”
当然,逃往蠕蠕是於判对著元提说的。
他真正想逃去的地方,是刘宋。
蠕蠕人?
贪婪的野狗罢了。
於判从来不相信蠕蠕人的承诺,更不相信他们的实力,若是魏国的小皇帝一声令下,说不准蠕蠕人直接就把自己卖了。
也就是元提这个蠢货,把自己当成个事儿,觉得为蠕蠕卖命能有什么前途,等他哪天被蠕蠕人卖了,於判也不奇怪。
刘宋现在虽然打仗不太行了,但是人家有骨气啊。
那个刘义隆更是连著北伐三次,虽然都败了,但是最后一次北伐也让大魏元气大伤,赤地千里也有一半是魏人的血。
听说刘宋又换了个新皇帝,换皇帝好啊,新皇帝上位肯定想要军功,要威望,自己去投定然能获得优待。
元提,蠢货也,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明白。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打听好,小皇帝到底派出了哪个將军。
元提不知道於判心中所想,他心里也另有一番筹划。
他可不是什么蠕蠕人的狗。
听到於判提到要逃亡蠕蠕的时候,他就在心中嗤笑了一声,武夫愚蠢,竟如此天真。
到时候让於判自己带人往蠕蠕逃吧,顺带吸引一下魏人的注意力。
他可是要往刘宋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