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却完全无视她的责备，脸上居然还浮现出一丝倦意中的微笑：“师父，你看，他们说紫府境的小娃娃不中用，但我杀了一只手臂不是？”

秋寻月的手猛然一顿，纤长的手指按在他伤口的力量重了几分，直接让萧牧一声闷哼。

“萧牧，你是真不怕死吗？！”

她声音里夹带著未被压下的怒气，珠玉般的面容因为愤恨显得冷艷却又狰狞：“你来这里是给我添乱，还是来给我送回你的一条命？！”

萧牧咬著牙，蕴著苦涩却依然不见退缩：“师父，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身前，能够挡住所有敌人的，为了那一天，我哪怕赌上性命，也毫不后悔。”

秋寻月瞳孔微微震动，注视著眼前这个倔强得近乎执拗的少年，內心深处竟泛起了一种陌生而复杂的感绪。

但她很快收敛了这种无用的情感，目光一转，警觉地盯向还未完全散去的邪魔中心。

她冷冷地开口：“赌命！你还没那资格！”

话音未落，她隨手一挥，天地骤变，一道刺目的剑光凭空而起，將残余的妖气彻底碾碎。

空气中充斥著焚香般的清冽气息，原本躁动的灵力终於安静了下来。

夜殤站在远处，看著秋寻月手刃整个战场的模样，他讽刺地笑了笑，语气轻佻：“真是无趣。秋寻月，你这师徒情深倒是感人，只不过嘛，这小徒弟硬往你的腿上贴金，迟早会成累赘。”

秋寻月抬眼扫了他一眼，目光像是带了刺，冰冷入骨：“你若再废话——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夜殤微微怔了怔，隨后发出一声嗤笑，但却安静地闭上了嘴，显然，他明白这样的秋寻月绝不是可以隨意挑衅的存在。

此时的萧牧勉强支撑起身体，试图站起来，却被秋寻月一手按住肩膀，沉声道：“別乱动。”

她很少以如此柔和的动作对待他，萧牧一时间有些愣住，他抬起眼，目光带著些微的慌张，却又隱隱掺杂著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师父～。”

他低声唤著，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秋寻月冷冷截断：“闭嘴。”

少年咬著牙，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从侧脸看得出他內心的不甘依然隱隱作祟。

“自己逞英雄也要挑个像样的地方。”

秋寻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力道却不容置疑：“这里没你的事，回去给我好好调养，再敢废话，信不信我亲手把你的经脉全废了！”

萧牧抬头看著她，目光中夹杂著疼痛与委屈：“你从来都是这样，师父……强大到连靠近你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莫名透著一丝倔强的柔软。

秋寻月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將另一只手虚扶在他额上：“因为你不够强。”

利落的回答，却绕著弯冷硬传入对方耳中，让萧牧的每一道心弦都狠狠抽疼。

他没有继续爭辩，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再次燃起了一种誓不低头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