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重新放晴。
由於柳云出手的关係,这头四境怨灵,刚刚现世不久,却转眼就变成了大残。
以至於李通明等人都未怎么动手,怨灵便被抬走。
算算其存活时间,不过盏茶功夫,甚至不如蜉蝣。
觉非双掌合十,盘坐在原地,周身泛起金芒,开始诵读往生咒,为其超渡:“南无阿弥多婆,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他每诵读一句,空中便凝出一个梵文虚影,如金箔般缓缓飘落。
怨灵所剩不多的残魂,也隨之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一团绿芒朝李通明飞来,钻入眉心。
暖意从头部一圈圈盪开,他眼中世界突然变得亮堂堂的,五感也隨之提升。
村子里,村民们望著窗外一会阴一会晴的天气,一时有些摸不著头脑。
这雨到底下不下了?
……
山间,一处隱蔽的木寨之中。
值岗之人身上鳞甲闪过寒光,自己却抱著酒罈倚在瞭望台打盹。
岗哨处满地都是啃剩的鹿骨。
寨子中央的木屋之中,平南伯的胞弟金迁,解下佩剑,结束了今日份修炼。
他自小有父兄庇护,从未习过武。
如今家中遭变,反倒是激发出上进心。
金迁端起桌上水杯一饮而尽,转身看向墙上那柄兄长最喜欢的宝剑,一阵神伤。
若当初侵占田地时,未留下把柄和活口,兄长也不至於因此入狱……
还有那该死的李通明……金迁猛闭了闭眼,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胸中戾气翻涌。
这个多管閒事的狗杂碎,他这辈子也不会忘。
总有一天,他要亲自取其项上人头。
这时,木屋走进一名佝僂老者:“二少爷又在想家主的事?”
金迁猝然转身,看向来人:“吴老,您对我大哥乾的那些事到底知道多少?”
“他让我弄的那么多的地,就是为了供养那头邪祟?”
吴老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道:“二少爷,具体缘由老奴也不知晓,只记得家主提过半句,是与妖族有关……”
通妖……金迁瞳孔骤缩。
豢养私兵、邪祟,现下又多出个通妖,他哥背著他,到底干了多少掉脑袋的事?!
屋外这时骤然爆发出一阵鬨笑声,七八个醉醺醺,閒聊天的汉子路过木屋,毫无避讳。
金迁额角青筋暴起,气不打一处来。
他当即走出木屋,狠狠踹向为首的壮汉膝窝:“白天就喝酒,让你喝,我让你喝……”
片刻后,金迁带著怒火回到屋中,一把扫落案上水杯:“我哥在时,他们如何敢这般放肆!”
吴老嘆息一声,走向窗边:“整日困在这山野间,无所事事,確实只能借酒消愁……”
透过窗户,可见寨子里到处都是人影歪斜,还有人哼著荤曲拿军械投壶。
金迁盯著满地狼藉惨笑:“若无吴老你在,单凭我恐怕根本镇不住他们。”
“二少爷莫要这么说,待修炼有成,自可服眾。”吴老背著手道:“若少爷嫌他们碍眼,老奴也可出去將他们杀了,只留几个机灵的伺候少爷和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