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甚至生出念头,等回京之后,让老师给他写封到诛邪台的推荐信。
倒也不是不成……
备好晏寧和裴让的赠礼后,李通明继续闭关,打造给小妹护身的机关、灵兵。
中途,他还御剑去了趟就近郡城。
乾坤尺內打造机关、灵兵的材料不多了,看看能否补充一些。
墨家弟子干活,少不了要和两样东西接触。
一是苍梧州的千年木林。
二是青嵐州的上乘玄铁。
这二者皆是基础中的基础,少了它们,什么也造不成。
伴隨著夜色降临,李通明神魂已被榨乾,径直倒塌而眠。
一夜无话,时间转瞬来到第二日。
郡城內诸事已定,新任郡守以及大小官吏,已於昨日走马上任。
隨著裴让一声令下。
铁蹄踏碎晨霜,大军整顿完毕。
启程,返京。
……
蜿蜒如龙的铁甲洪流尾端。
裴让手握韁绳,策马缓行。
忽地,他双目微眯,扫向身侧李通明,冷光直射:“好个以剑断公理,斩尽全城蠹虫的李青天!一日上百人头落地,刑场渗血六寸!”
“你这小子,先前在郡城大开杀戒,將全城世家杀的胆寒,却將老夫瞒的滴水不漏!”
昨日,裴让將从京城而来的虎泉郡新任郡守,送至郡城。
按照常理,新官上任后,必是一番与当地世家爭权的拉锯、周旋之战。
所谓善后,便是为解决此事。
裴让甚至为此带去五百踏霄营。
新任郡守也已做好三把火的准备。
未曾想,行事竟毫无阻力,说什么世家便做什么。
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后经调查,才知是城中世家之人十不存一。
进而知晓了李通明先前在郡城的作为。
初听之时,裴让曾一阵恍惚。
东窗事发了……李通明乾笑拱手,“是在下给裴老添麻烦了……奈何当时事急从权,我只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裴让从鼻腔挤出冷哼:“你可知那慕容家的靠山乃朝中御史中丞!”
“你本便因平南伯之事捲入两派爭斗,守旧派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下又在虎泉郡以武犯禁,违律大开杀戒,守旧派之人怎能容你?定会藉机弹劾!”
“就算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难道你就不能少杀些?你这让老夫如何保你?!”
御史中丞,正三品……李通明眼睛一亮,脊背瞬间挺直。
他眼底倏然跳动的精芒,刺得裴让眉心不由皱出川字纹。
裴让本欲藉此事和御史名头,震慑敲打一番李通明这初生牛犊。
好叫他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不计代价。
结果怎么还越敲打越亢奋了?!
老了……裴让抚额长嘆,思索良久,却只能想出这一个原因。
倒也不尽然是如此。
寻常年轻之人,见他这位京城有名的黑脸青天、当世大儒,无事也会惧怕三分。
行事说话还会以学生自居。
可李通明不同,从一开始,便不像一晚辈。
更像是他的忘年交。
裴让就宛若看见年轻时的自身,委实是动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