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爭执不下的几人,都是近期刚被调派到诛邪檯历练的各家新锐。
其中大半都是刚从稷下学宫出师不久。
甚至连实战也尚未经歷过几场。
磨合少,再加之又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有矛盾爆发再正常不过。
“又开始了。”
不远处,一眾诛邪老校尉对此见怪不怪。
他们拍拍屁股坐在地上,互相倚靠,慢悠悠掰开手中乾粮,就著凉水咽入腹中。
补充体力的同时,还能顺带笑看算是自己师弟或师侄的年轻人,彼此剑拔弩张,颇有意趣。
那模样和架势,和与他们年轻之时,一般无二。
有个老校尉看著看著,突然记起十多年前,自己被同僚丟进泥潭的画面。
於是当即起身,给了身旁之人一脚。
……
另一边,李通明也终於通过旁听诛邪台几个活宝的对话,大致理清了当下的情形。
那些皮肤上满是树斑的傀儡,便是附近一夜之间消失的村民。
现已被不详污染侵蚀,沦为丧失自我意志的提线木偶。
可以救治,只是医家弟子不过三百。
而被污染侵蚀之人已知便有三万多。
百倍悬殊,想要全部医治完,起码也要月余。
且三百医家弟子已经是京城极限,再想抽调,只能从各州入手。
先不说来不来得及,从数量上看便是杯水车薪,何况远水难解近渴。
此外,虎泉郡的那头不详,要么是收到消息提前跑路,要么便是嗅到了诛邪台的气息。
总之如今已经藏了起来,短时间搜不出来。
不详若解决不掉,污染便会逐步向外扩散。
被波及的地域和人也会越来越多。
这便是现在的两大棘手难题。
首当其衝,还是那些被不详污染的村民,该如何处理。
完全不管不可能。
三万多傀儡,这本身就是一大阻力。
就算诛邪台眾人,有心揪出不详的本体。
碍於行动上束手束脚,此时也是做不到的。
若想破局,不管不顾,將被不详污染的村民全部射杀,无疑是眼前最简单的办法。
事实上从一开始,便有人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李通明沉思片刻,走到那名叫晏寧的医家弟子面前:“可有试过用迷药將村民暂时迷晕?”
“你不是那天……”晏寧骤然想起前几日,朱雀大街上被人冤枉破坏路面一事。
不过事后,觉非已跟她和其余几人解释清楚。
人家只是去找材料修路了,而非逃跑。
更不是有意想要栽赃他们。
听到这边动静,还在爭吵的几人转过身。
一时皆面露诧异,显然都是记起了李通明。
“迷药?”面对李通明的问询,晏寧摇了摇头,“倒是未曾试过。”
“只是迷药虽然不难调配,可又该如何餵给那些被污染的村民?”
医家弟子初境便可辨识百草,调配製药皆属轻而易举。
李通明道出想法:“若將被污染的三万村民以迷药迷晕,再寻一处营地转移。”
“之后请裴老、孟公,以浩然正气或是文域,抑制污染蔓延,是否可以撑住一月?”
“至於村民们会不会饿死,每日迷晕后,多灌几碗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