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君侯接连设宴数日,以邀亲友相庆,怎劝都劝不住……”
一如方才,片刻间便冷下脸时的『变脸』速度——几句话的功夫,刘乐面上冷峻之色,便再度为那抹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暖笑意所取代。
只是这抹温笑真假各几分,当也只有刘乐自己知道了。
刘乐面色缓和,皇后张嫣也如释重负般,暗下长鬆了一口气。
却仍不敢丝毫有怠慢,敢忙侧身一避,作势便要请刘乐入椒房。
只是不等张嫣开口相邀,刘乐便自顾自转过身,面朝身旁的侄儿刘恭蹲下身。
將怀中黑犬递上前,又怜爱的摸摸刘恭的小脑袋。
“这都忙了大半日了,恭儿便自歇下吧。”
“姑母还有事,要往宣室走一遭。”
“——若再有不顺心的,便与皇后知会一声,由宫人领著,自去侯府寻我便是。”
闻言,刘恭自是伸手接过黑犬,而后乖巧点头。
甚至还抱著怀里的幼犬,手忙脚乱间,向刘乐作了个不伦不类的揖。
“长公主既要务缠身,孤,便不远送了……”
古灵精怪的模样,顿时惹得刘乐、张嫣二人一阵摇头失笑,更引得刘乐自手臂拉过刘恭,轻拍了拍刘恭的后股。
“没大没小!”
一番说笑间,气氛已是被彻底缓和了下来。
便见刘乐含笑喘息著,重新站起身,对皇后张嫣笑著一点头。
“带恭儿去歇著吧。”
“得閒了,再来探望你母子二人。”
张嫣自是赶忙一欠身,毕恭毕敬的目送刘乐沿著宫道,朝宣室殿的方向而去。
直到刘乐走出去近百步,身影都有些模糊了,张嫣才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咽了咽喉,终是彻底放鬆了下来。
“呼~”
…
“长公主,可是愈发肖母了……”
心有余悸的一声轻喃,也是惹得刘恭连连点头。
——方才有那么一瞬,刘恭恍惚间,还真以为是祖母吕雉,而非姑母刘乐站在自己面前!
不过相较於母亲张嫣的心有余悸,此时的刘恭,却是看著姑母刘乐朝宣室殿走去的身影,心中莫名感到一阵心安。
总会有用的。
由刘乐亲自去劝,无论如何,都总会有点用的……
“节旄呢?”
“莫不是遗了?!”
思虑间,母亲张嫣惊慌失措的话语声再度响起,刘恭却满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弔唁过平阳侯,姑母便带孩儿径直去了长乐。”
“回来时,两桿节旄都被姑母留下了。”
“有姑母做主,孩儿便也没多问。”
闻言,张嫣又是长鬆一口气,甚至还夸张的轻拍了拍胸口。
片刻后,將情绪平復下来的皇后张嫣,却又面色复杂的昂起头,朝著宣室殿所在的方向望去。
那目光中,除了对鲁元主刘乐的心有余悸,分明还夹杂著些若有似无,且不知对谁人的同情。
“便是一桿节旄,都不许带回未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