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不认识是吧?此乃金牌传令,你们胆敢截拦驛兵,等死吧!”
卢俊义得知驛兵身份,抓他的手自动鬆开,並情不自禁追问:“金牌?给谁的?”
“起开!”
那驛兵把手一扬,冷哼道:“你有什么资格问?当自己是卢俊义?”
“卢俊义?我还真是!”
“当我蠢是么?”
“官人,我可以作证,他真是永寧军承宣使。”
事出太偶然,难免驛兵不相信,於是燕青站了出来,並指著前方门,正色说道:“找几个守城卒再问问?”
“你真是卢承宣?请小人恕衝撞之罪,对了.”
驛兵转身回到马前,从鞍上算拴的布袋里,取出枢密院文书递出,正色说道:“康王在大名府谋反,孙枢密令將军带兵南下,配合其他部队一起征剿。”
“什么?”
卢俊义展开文书一看,果然是枢密院的印鑑,隨即抱拳问道:“敢问上差,卢某若带兵南下,可这河北的金兵谁来抵挡?”
“如今祸生肘腋,哪顾得上河北的金人?调令虽是枢密院所出,但却是陛下的旨意,卢承宣尊令而行即可,永寧军文书已送到,小人还要赶去顺安军,告辞.”
“可”
“卢將军!”
燕青拉住卢俊义,一脸严肃说道:“他就是传信小卒,您解释再多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怎么应对?”
卢俊义双手一摊,苦著脸对曰:“即是枢密院调令,又是皇帝的意思,哪有不尊从之理?只是永寧军兵马有限,我一旦率兵南下,金人若掉头打来,则.”
燕青接过调令文书,扫了一眼便发出冷笑:“刘韐?此人连续战败,朝廷以他为帅,也太敷衍了吧?您確定要带兵南下,然后接受此人指挥?”
“不然呢?这是皇命。”
“未必。”
即便卢俊义这样提醒,燕青依旧那副不在乎的表情,並指著驛兵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说道:“宋江已投靠康王,此人去顺安军传令,必定是有去无回,谁能证明你接了调令?”
“嘶”
卢俊义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要是刚才燕青不拦,自己说不定会告知此事,岂不是没有迴旋余地?
对了,朝廷为了对付康王,寧愿捨弃河北。
杨长刚升任太尉,他之前在山西那么能打,也会收到金牌传令?
想到这里,卢俊义欣然向燕青说道:“杨长能征善战,他说不定也收到调令,到时候就有照应。”
“您大可放心,杨太尉不会出兵。”
“为何?”
见燕青风轻云淡,卢俊义露出愕然表情。
“他若征剿康王,谁去抵御粘罕?之前朝廷的调令,他一次都没听。”
“朝廷没问罪?”
“倘若问罪,怎会擢升太尉?朝廷只看结果,只要最后得胜,一切好说。”
“有道理”
卢俊义经过这一问一答,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以前跟著宋江只会听命行事,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为將?
燕青没说杨长会造反,此时见卢俊义处境不妙,他便藉口金牌传令一事,暂时留在永寧军帮忙。
由於军师朱武已经走了,这廝明面上留下出主意,实际是想找机会道出真相,寻思著连同卢俊义一起,把永寧军一起带回威胜。
然而,燕青还没找到机会开口,马扩便遣人赶来博野求援。
原来此次真定金军异动,並不是单方面去攻打保州,而是与燕京金军联合行动,两路兵马总数超过十万人。
马扩这几个月大肆招兵,虽然也已扩军至十余万,但大部分都是河北流民,他们的家乡被金军肆虐,应徵入伍就为混口饭吃。
装备不足,缺乏训练,战斗力低。
所以马扩即便有十万兵,面对两路金军夹击也心慌,遇到危险还得求助老搭档。
送走马扩的使者,卢俊义当即就要升帐点將,但被燕青拦了下来。
“真定金军主將挞懒,之前与杨太尉交过手,此人会用兵且狡猾,您不再考虑考虑?万一其中有诈呢?”
“有诈?哪来的诈?”
“那人说宋江也会出兵,而宋江已经投靠了康王,与马扩已经不是同阵营,他怎么可能出兵去救?”
“话不能这么说,宋江虽醉心做大官,民族大义面前,一切都应该对外,不相信他会无德。”
卢俊义见燕青还想爭辩,他立刻伸手挡了下来,继续振振有词说道:“朝廷只看结果,只要最后得胜,一切好说,这可是你说的。”
“我”
“好了,我这里没事,你回威胜去。”
“呃那好吧.”
卢俊义態度坚决,燕青见劝不住只得应下。
但他没有出城回威胜,而是找到蔡福要了个人情,秘密待在其麾下隱藏起来,打算跟隨大军北上。
蔡福、蔡庆虽然本领不大,但他们兄弟是大名府人士,必是卢俊义颇为信任的兄弟,燕青篤定两人会去前线。
这就像晁盖打曾头市,就那几个老兄弟真正信得过,哪怕像白胜这样的废物,也要带到身边凑数使唤。
此时剩下的梁山头领,除去藏起来的燕青之外,仅有柴进、李应、穆春、孟康、杜兴、朱贵、朱富、蔡福、蔡庆、李云、杜迁、郁保四、段景住,共计十三人。
卢俊义留朱贵、朱富、杜兴守家,其余十人都在出征的大名单之內。
没办法,他之前有多么豪气放人,此时就多么捉襟见肘。
二月初八,卢俊义率军两万出永寧,只给博野留了两千土兵。
保州数日前大雪,兵马行进十分缓慢。
博野到保州治所保塞,仅仅只有一百三十里路,而永寧军则足足走了三天。
初十黄昏,卢俊义军至瀋水南岸,距保塞只剩下十里。
根据最新情报,真定的金军拆了瀋水所有桥樑,此刻正围城全力攻打,完全不担心背后。
虽是春寒料峭,但河水已消融。
大军想要渡河,游过去肯定不现实,必须搭设浮桥或伐木做舟。
卢俊义想打挞懒措手不及,搭设浮桥以及伐木做舟来不及,便派人去上下游找船。
天黑不久,找船的將士还没回,军中倒先来了个熟人,宋江的金牌跑腿戴宗。
原来宋江率兵的兵马,也刚到达並於下午在下游渡河,目前在保塞东南二十里外。
他让戴宗来此见卢俊义,就是商议夜里联合劫营,此刻张顺正带人送船来。
卢俊义闻言大喜,待戴宗前脚一离开,就召集眾將部署劫营。
正在他意气风发调兵遣將,军帐角落里突然冒出杂音。
“不可劫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