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6k)
粮草不齐,兵甲未满。
宋江仓促进兵,必定征程多艰。
后虽打下几座城,却因就地征粮徵兵,遭遇江南百姓抗拒,与方腊僵持於苏杭。
不说宋江、方腊对峙,话接群雄赶赴沁州。
中秋节后不久,萧让领了告身后发先至。
他的职位是沁源县尉,此时曹正代理尽职尽责。
甚至由於他是杨长旧部,县中大半官吏直接越过知县,直接找他匯报日常工作,这样间接架空了沁源知县。
官大一级压死人,杨长又有扳倒方绅、蔡京战绩,那沁源知县本是买官上位,个人能力並不突出,哪敢去捋杨长虎鬚?
捞不到钱,握不了权。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平阳不停有百姓涌入,沁源县人口户数激增,这是不小的政绩。
爭不过只能熬,平平安安熬走杨长,或者等到三年任期满,再走门路往上升迁。
今年出去的钱,总有一天会收回。
沁源县的特殊情况,让杨长生出一个灵感,即让自己人架空各县,为起事偷偷蓄积能量。
而沁州其余三县,並没有重要职位空缺,架空只能想別的方法,即通过州上大肆立项搞建设,將各县的財政结余全部用光,从行政府库转移至军中府库。
虽然是左手倒右手,但沁州军队全是杨长心腹,这样操作既合理合法,又不会让朝廷看出异心,最多让人攻訐巧立名目敛財。
杨长对此根本不在乎,大宋各州都会徵收代役钱,这钱起初是为了免去徭役,但执行到后面成了固定税种,即交了钱一样要承担徭役。
沁州代役钱是事实,但却不让百姓承担徭役,这已经算得上变相惠民,平阳府不停有百姓逃来,最主要也是这个政策。
百姓靠天吃饭,靠力气刨地种粮,一旦被官府抽走青壮,粮食產量必然减少,很多时候从此积贫积弱,更有甚者直接成为流民。
杨长想大规模立项搞建设,全部都是有利民生的好事,言官便想参奏也会掂量。
而大规模立项搞建设,一定会频繁涉及与各县交流,相关记录留底的文书等工作,会让州府衙门空前繁忙。
所以萧让来得正及时,杨长用借调名义留下他,並知会沁源县暂时照旧。
沁源知县已经『摆烂』,根本不在乎谁来当县尉。
萧让到沁州不久,阮氏兄弟、刘唐、时迁迤邐来投。
果然如林冲所言,杨长有意外惊喜。
当时临近重阳佳节,杨长命武松帮著安顿阮氏家眷,又派人叫回在县上做事的兄弟,借著为新到梁山兄弟接风,再次聚首安排新任务。
九月初九,杨府前堂。
十二个梁山老兄弟,以及新朋友孙安共聚一堂。
三桌好汉呈品字排列,人数虽不及当时的梁山热闹,但每人脸上都洋溢著喜悦。
酒宴开场,林冲请杨长讲话祝酒。
杨长称自己不如宋江能说,便让唯一文人萧让填词助兴。
萧让新来不好推脱,遂起身张望四周取意。
偶见屋外雏菊正黄,当即填了首《菩萨蛮.菊吟》,词曰:
“太行秋日晚风冷,野菊冈上迎寒生。休烦独一色,败再无。重阳又重阳,菊依旧黄。梁山座椅空,犹忆满江红。”
“啥意思?”
新到的刘唐依旧性格开朗,他看了看同桌的阮氏兄弟,又望向与萧让同桌的林冲,好像在说我虽然没读书,但词里有『梁山』二字,高低要问清什么意思。
聚首沁州这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莽汉、武夫,欣赏诗词就如牛嚼牡丹,除了杨长、孙安有些文化,就属林冲在东京呆的久,受到风雅影响也略懂皮毛。
老兄弟刘唐主动请教,林冲立刻拈鬚问萧让確认。
“莫非是当年大聚义,宋江在重阳节举办菊会,即兴填了一首《满江红》?”
“然也。”
“原来是在说这事?他那时想求招安想疯了,记得武都头当时第一个反对?”
“嗯。”
“还有李逵也反对。”
眾人借这个话题展开了討论,话里话外都对宋江愚忠鄙夷。
林冲最后接下话腔,指著杨长正色夸道:“杨兄吟诗作也许对不如宋江,但是胸怀、气魄、为人皆远胜他,当时梁山那场菊会,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咱们今日是何等欢快?”
“廝杀就廝杀,喝酒就喝酒,明明是啸聚山林的强人,还学文人办甚鸟菊会,洒家最烦这文縐縐,杨兄,你说是也不是?”
“啊这.”
杨长瞬间被鲁智深问住,他不喜欢背后语人是非,遂摇头笑道:“武可犯禁,文以载道,宋江有雅兴,我不作过多评价,不过那些好的诗词,真能激昂人心.”
“什么菊、桃,皆是女子掛嘴之什物,能激励人心?”
“大师此言差异,也是能吟唱杀意的,比如:待到秋来九月八,我开后百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个好,这个好。”
鲁智深直点头,望著杨长追问:“是你刚刚作的?比宋江强百倍!”
杨长对著萧让呵呵一笑,解释道:“此乃唐末黄巢所作,就是宋江潯阳楼题反诗,引用的那个黄巢。”
“宋江那诗我听过『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应该是写得过於狂妄了些,记得黄巢造反大唐,最后打进了长安城。”
“可不止打进长安,那是『內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基本实现了他的菊诗。”
林冲、萧让一前一后补充,听得鲁智深猛地拍打桌案,喃喃说道:“言出必行,好男儿正该如此,宋江也敢笑黄巢?真是可笑至极!”
“就像杨兄所说那样,大宋对內残酷、对外软弱,迟早要陷金人铁蹄之下,我们积聚力量在沁州起事,死了也好过宋江奴顏朝廷,我们都与杨兄生死之交,当助他成就大业、再造乾坤.”
“教头你这.”
“好好好,给自己兄弟打天下,总好过为朝廷卖命,哥哥只要用得上,我刘唐赴汤蹈火。”
“哥哥,还有我.”
时迁跟著刘唐举手,但声音显然没那么自信。
毕竟他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而杨长却对著他点头肯定。
“多谢兄弟们支持,我保证你们都有大用途,大家一起建立理想国度,但眼下沁州实力不足,还不能立刻举起反旗。”
“我们都听杨兄的。”
“哥哥吩咐就是.”
杨长上辈子是游戏代练,只是在游戏里称王称霸过,现实中他没有军师帮他谋划,就只能从歷史中找寻经验。
最终决定,借用『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九字方针。
新来的三阮、刘唐、时迁,无法安排行政职务做事,而这几人又不適合练兵,遂被任命为各个项目负责人,全面实施左手倒右手计划。
沁州府衙发出的政令,治下曹属、县乡没办法拒绝,隨后浚河、修路、修桥、开矿、修缮城墙等项目,如火如荼在沁州上马。
各县新收粮税还没捂热,就被划拨给杨长所辖军队,使得大小官吏叫苦不迭。
杨长独自『大口吃肉』,连汤都不给下面官员剩,暗地里遭到不少人咒骂。
但他作为观察使,可以在沁州为所欲为,买官的僚属们却敢怒不敢言,只得人浮於事,终日『摆烂』度日。
十月初,叶清从延安府归来復命,他接回扈成、扈老太公等家眷。
当日为扈三娘办家宴,赵福金、仇琼英都来相见,叶清与妻子安氏也来祝贺,杨府上下极其热闹。
宾客散尽后,杨长喝得醉醺醺,被扶到西厢过夜。
这廝坐在榻边,看著金枝玉叶的赵福金,亲自端来醒酒茶。
“杨郎,趁热快些喝了,早些休息。”
“有劳公主,要是你还在大內,怎会做这些事?我有愧啊.”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妾身从来没后悔,杨郎也不会愧疚。”
“可她们都有亲人,或者亲近之人相伴,就你孤零零一个.”
杨长並非吃醉酒胡言乱语,而是发自內心觉得亏欠赵福金。
扈三娘现在有兄长、父亲为依靠,仇琼英也有管家叶清夫妇作伴,而赵福金能依靠的只有杨长。
如果自己將来有幸称帝,扈三娘、仇琼英似乎都可以有外戚,偏偏赵福金是不能有的。
赵福金自从怀了杨煌,性格教以前变得更坚强,她瞬间领悟到杨长意思,端著茶碗餵水的同时,还轻声安慰:“有杨郎与煌儿在身边,妾身一点也不觉得孤单。”
“想陛下与兄弟姐妹么?”
“杨郎有所不知,出身在帝王之家,其实並没多少亲情,虽然是同母兄弟姐妹,我却与他们很少来往,倒是妹妹衍福(赵富金),小时候经常和我玩耍,算来她已年满十四岁,估计明年会嫁给不认识的人,我比她幸运多了”
“公主想见她?”
听到杨长这么问,赵福金突然激动起来:“你可不准胡来。”
“嗯?我胡来什么?就是单纯问问”
杨长被惊得酒醒,瞬间猜出她想说什么,心说哥们可没这恶趣味,后院如果再多一个人,自己真的把麻將『发明』出来。
有了儿子杨煌,没了生育压力。
三角形最稳固,三个女人正好。
自己有限的精力,得用到造反事业上。
看到杨长一脸懵態,赵福金尷尬吞咽口水,暗忖自己居然想多了,可能受了扈三娘影响,旋即转移话题:“杨郎要是有办法,最好把李萼寻来”
“没问题,我先找人.”
“算了,李萼聪慧机灵,应该出不了宫,杨郎找人打听,反而惹人生疑。”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