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仇琼英都很独立,赵福金知道杨长是为自己,心里顿时感到暖暖的。
杨煌简单吃了一会,就下桌自己去一边玩,杨长则被三女拉著问话,话题基本都围绕常胜军、燕京百姓、郭药师等。
赵福金信息来源於杨长,她讲不明白的前因后果,自然要『杨老师』亲自科普。
內军无能、外军如匪.
扈、仇听了杨长的讲解,对童贯、对朝廷皆露出鄙夷之色,但由於赵福金的公主身份,两人都忍著没吐槽赵佶。
夜里,杨长歇宿东厢。
忍了很久的仇琼英,关上门就气鼓鼓叉起腰,一脸正义看著杨长。
“官人杀得好,那群畜生真该死,感觉他们比起田虎都不如,对了,罗真人既然让官人救卢家庄,怎么不把庄上百姓带回沁州?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蓟州,就如路边熟透的果实,轻鬆就能被外人摘走”
“娘子想得简单,首先怎么说服他们搬走?背井离乡可不轻鬆,其次带著几百人上路,还要穿过这么多州府,怕是一路盘查不断,为夫如何过关呢?再次”
“好啦,人家说不过你。”
仇琼英打断杨长,並扶著他坐到榻上,继续喃喃自语:“燕地百姓被当牲口奴役,他们的命运就该这样?都不知道朝廷收回来有何意义.”
“意义大了去了,增加国土面积,多了百万人口.”
“屈辱的妥协,虚假的繁荣,朝廷了大代价买下,若是常胜军举旗造反,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娘子所言不差,所以这赵宋该亡!”
“官人说什么?”
仇琼英一脸震惊看过去,只见杨长蹙眉正色回答:“宋军连残辽都打不过,更何况强大的金人?看著吧,金人迟早南下侵宋。”
“嘶”
杨长说得言之凿凿,仇琼英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提醒:“金人在云中也有重兵,如果他们真的南下侵宋,沁州岂不是很危险?”
“不光沁州危险,整个北方都是灾难,所以我做了个决定,打算在沁州割据自立,当然现在还在筹备阶段,等到兵马钱粮充足,再揭竿打出一片天。”
“说得好。”
仇琼英虽然吃惊,但坚决支持自己男人,遂点头与他鼓劲:“官人万夫莫敌、善待百姓,就该去做大事,奴家也会帮你!”
“此事不能声张,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娘子要注意保密。”
“官人放心,奴家嘴严著呢,对了,大姐和公主知道吗?”
“回沁州路上提过,可公主以为我在打趣,只有以后慢慢解释,大娘子明天与她讲。”
杨长搂著仇琼英欲行好事,仇姑娘突然间挣脱他怀抱,一本正经回问:“大姐把官人五叔一家接来沁州,可是她家人却还在延安府,官人既然已经准备做大事,是不是也该接来沁州?否则以后要受到牵连。”
“真是姐妹情深,我心里自然掛著这事,兄长扈成之前在种师道麾下,现在应该是种师中的部將,要找个可靠人去交涉,却迟迟没想到合適人选.”
“奴家举一人?叶叔办事素来精细,派他去延安交涉,定没差错。”
“对啊。”
杨长欣然抚掌,看向仇琼英的眼神,也愈发曖昧。
“娘子真是聪慧,咱们夫妻多日没见,为夫要看看你嘴多严。”
“什么?奴家去熄灯.”
仇琼英先是一愣,隨即腮边迅速躥红,转身欲起却被杨长揽住。
“放著我来。”
“哦”
杨长吹灯回到榻,正准备与仇琼英鸯梦重温,却听她语带哀怨,“奴家也想生儿子!”
“嗯?那还不抓紧?”
“我是说官人多来,奴家没有大姐温柔,又没有公主美貌.”
“你担心这些作甚?你们不是有轮班吗?”
“轮班不轮心,与两位姐姐一比,人家都自卑了,感觉没有优势.”
“別急,娘子最年轻,该有的都会有。”
酣战半夜,鸣金收兵。
仇琼英嘴严是事实,与赵福金不遑多让,但练武之人体力好,身体柔韧性也更强。
次日让扈三娘写了家书,即遣叶清经平阳、隰州入延安府,往种家军驻地去寻扈成,又派人到沁州各县,请朱仝、孙安等人回铜鞮,同赴八月十五中秋宴。
杨长下好决心自立,首要是与核心兄弟统一思想,也要部署相关筹备工作,打算在中秋节当天设宴,借团圆相聚把话说开。
他初九回到沁州,没待几天就是中秋,在外人员陆续返回。
其中朱仝到得最晚,是因为他所在的绵上县路最远,最近正忙得不亦乐乎。
前几年山西大旱,粮食减產、百姓流离,田虎遂借天灾聚眾称王,后来方绅任知州被杨长掣肘,空虚的財政不能立项建设。
直到杨长被任命为观察使,沁州各地又收上一季税,绵上知县这才上报申请。
虽然修建蓄水池对百姓有利,但是杨长信不过这些买官者,当时恰逢朱仝接回杨德一家,就被派往绵上县驻扎,帮著百姓修建蓄水池。
朱仝赶到杨府已近中午,武松、林冲等人落坐在前堂,正与杨长匯报民兵轮训情况,而杨俭则带著杨煌在院里玩耍。
府门口有护卫把守,几条『大虫』就在前堂,又有表弟杨俭守在旁边,按说杨煌不会有安全问题。
可杨俭刚开了个小差,猛然发现杨煌径直往门口跑,惊得他拔腿就往前追。
“煌儿,別乱跑.”
“长须伯伯.”
“嚇我一跳,原来是朱节级到了。”
看到朱仝从阴影里走出,杨俭叉著腰长长舒了一口。
“小衙內,来让伯伯抱。”
“煌儿,別拽朱伯伯鬍子。”
“无妨,隨他去。”
朱仝蹲下將杨煌抱起,隨即想起了在沧州的往事。
若不是李逵滥杀无辜,自己也不会愧疚至今。
杨俭跟在朱仝身边,望著他怀里玩鬍鬚的杨煌,出言打趣道:“我这侄儿很挑人,武二哥抱他都不肯,偏偏对节级这般亲近。”
“呵呵,小孩儿都爱玩,朱某又有这条长髯,故而惹人亲近.”
“快进去吧,等你开席。”
“嗯。”
朱仝脚下不停,低头微笑问杨煌:“小衙內,一会跟伯伯坐,好不好?”
“那你餵我。”
“没问题。”
稍后进入正堂,武松看到杨煌在朱仝怀里不吵不闹,遂对杨长打趣:“三郎,你儿子区別待人呢,我抱他片刻就蹬,你看看现在”
“呵呵,二哥也蓄个美髯?”
杨长同样以打趣回应,心说人朱仝有【善顏】属性,天生就比咱有亲和力,你可是【斗酒】与【血怒】。
“那能说蓄就蓄的?”
“听说都头曾尝试教拳?少主现在还不满两岁,你也忒著急了些,难怪不討喜”
“不是,我就让他站站桩.”
“还是朱节级脾气好,被这么拉拽鬍子都不动怒,洒家被他拍了几下光头,差点就没忍住呵斥。”
借著逗孩子的话题,林冲、鲁智深等人加入进来,这让严肃的场面变得欢快,杨长隨即招呼眾兄弟入席落座。
三旬酒毕,杨长突然站起身,正色说道:“朝廷无能、奸臣当道、边患严重,神州陆沉在即,杨某自不量力,欲伸大义於天下,让百姓居有其屋、食有其源.”
“说得好!”
林冲率先起身,拍掌附和,比武松还积极。
鲁智深紧隨其后,起身指著杨长说道:“杨兄就对洒家胃口,敢想敢做、敢做敢拼,不像宋江一心求招安,这鸟朝廷招安又能作甚?”
“人各有志,大师不用如此,咱不背后语人.”
杨长话没说完,鲁智深指著武松,嚷嚷道:“洒家人前人后都一样,之前在梁山反对招安,武松兄弟也跟著一起,他忙活半天又得了啥?比杨兄现在都差远了。”
“好好好,今日中秋佳节,咱们只为团聚乾杯,不要为他人动怒,等后面阮家兄弟到了,我们队伍就更加壮大,咦?我总怎么有种草创梁山的感觉?”
“梁山只一洼水泊,怎能与沁州相比?而且咱们现在阵容,可比王伦那时强多了,就是晁天王当寨主时,也比不过现在这些人。”
听了林冲的劝慰,杨长蹙眉轻轻摇头:“沁州这一届官员,全是钱补的缺,我只信任在座的兄弟,但人数还是少了些”
“杨兄莫急,等阮家兄弟到了,就又多三个兄弟,亦或者来得更多.”
“嗯?教头什么意思?”
中秋团圆,千里嬋娟。
远在陈桥驛梁山军大营,宋江也大排筵席庆贺中秋。
几日前阮小七归来,藉口亲人召唤带走了阮小二,本来把麾下三千水军移交给李俊,可其中大半在阮家兄弟离开后,纷纷请辞要回乡为民。
李俊几人苦劝不住,后上报宋江发还路费遣散。
这些都是山东带来的老兵,宋江担心三阮有意带水军脱离,特意派人一路尾隨至鄆州,结果发现他们真是回了家乡。
可尾隨的人並没久待,这些老兵回乡带上家眷,又再次上路前往沁州。
出征方腊在即,几千人突然离队。
宋江为了消除影响,於是大排筵席凝聚人心,他又在宴上慷慨陈述,对眾头领画饼未来。
宴酣之际,宋江与卢俊义端酒下场,挨桌与梁山兄弟回忆往事。
宋江先敬过关胜、呼延灼等人,辗转来到青面兽杨志桌前,同桌还有刘唐、施恩、李忠三人。
“兄弟们,我们马上就要出征方腊,陛下已经承诺首功授节度使,你们只要肯努力立功,保底都能穿上緋袍.”
“哥哥,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
听到刘唐打断自己,宋江惊得酒醒大半,错愕地盯著眼前人,好一会才蹙眉追问:“你四海为家,要回哪个家?你有家吗?”
“就是没有,才想安个家,请哥哥成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