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平虏校尉府內院。
晨光熹微,透过雕木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赵暮云缓缓睁开眼,意识从深沉的睡眠中浮起。
鼻尖縈绕著白若兰发间淡淡的幽香,混合著昨夜残留的旖旎气息。
他微微侧头,便看到枕畔的佳人。
白若兰仍在熟睡,乌黑的长髮铺散在枕上,衬得一张俏脸愈发白皙如玉。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平日里精明干练的眉眼此刻柔和舒展,如同雨后初绽的海棠。
薄被勾勒出她玲瓏起伏的曲线,露出的肩头肌肤细腻,泛著温润的光泽。
赵暮云的目光在她恬静的睡顏上流连片刻,心中涌起一片安寧。
他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一角,准备起身,生怕惊扰了这份寧静。
就在他小心翼翼挪动身体时,白若兰无意识地嚶嚀一声,翻了个身,一条玉臂搭在了他的腰腹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胸膛。
这无意识的亲昵让赵暮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他静静地躺了片刻,享受著这难得的温存时光,才轻轻地將她的手臂放回被中,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
看著她依旧睡得安稳,他才悄然起身,披上外袍。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刚走到外间,侍卫李四刻意压低的、带著一丝急切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大人!戈壁盐湖那边有紧急战报送到!”
赵暮云眼神瞬间一凝,方才的温情荡然无存,只剩下军人的锐利。
他迅速整理好衣袍,沉声道:“知道了,去议事厅!”
议事厅內,气氛肃然,唐延海、赵文等人早已在此。
一名风尘僕僕、甲冑上还带著戈壁沙尘的骑兵单膝跪地,正是骑兵营都尉统领武尚志派来的人。
“稟校尉大人!”
传令兵声音洪亮,带著疲惫和一丝紧张,“武都尉命小人快马回报:盐湖诱敌伏击战已结束!我军於魔鬼岩设伏,成功击溃铁木尔主力!此役,共斩杀韃子精锐骑兵七百余级,缴获战马、兵器、甲冑无算!韃子百夫长盖伦、祖安斩首!”
听到这个数字,赵暮云脸上並无太多喜色,只是微微頷首。
斩获七百,已是重创,但这並非他最关心的结果。
传令兵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然…然韃子统领铁木尔…率残部约五十骑,趁乱…突围逃脱了!武都尉率部追击,但戈壁地形复杂,未能將其擒获……”
“跑了?!”
赵暮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锥刺破空气,议事厅內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碗叮噹作响,“铁木尔竟然跑了?韩忠、武尚志是干什么吃的!精心设伏,还有地利之便,竟能让主將脱逃?”
他的怒火在厅內瀰漫。
铁木尔此人,智勇双全,是折兰王麾下悍將。
赵暮云动用银州军精锐和骑兵营精心设伏,就是要將此人擒杀。
此次逃脱,无异於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对於志在彻底掌控大青山南麓草原局势,打击折兰王气焰的赵暮云而言,是难以接受的失误!
“大人息怒!”
传讯骑兵感受到赵暮云那可怕的威压,头埋得更低,冷汗涔涔而下。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亲兵快步进来,双手呈上两份文书:“大人,银州都尉韩忠、骑兵营都尉武尚志联名请罪战报送到!另外,桓魁头领亦有战报呈上!”
赵暮云强压怒火,一把抓过韩忠和武尚志的联名战报。
上面详细描述了战斗经过,从诱敌深入、魔鬼岩伏击、到铁木尔在亲卫拼死掩护下突围的细节,字里行间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两人在战报末尾言辞恳切,主动承担指挥不力、追敌未尽全功之责,请求严惩。
“哼!知道请罪就好!”
赵暮云冷哼一声,提笔蘸墨,在战报末尾刷刷写下批覆:“未能擒杀铁木尔,主將难辞其咎!著韩忠、武尚志二人各罚俸三月,以儆效尤!望尔等痛定思痛,戴罪立功!”
罚俸三月,对於手握实权的一府都尉和精锐骑兵营统领而言,不算重罚,但足以表明赵暮云对此结果的不满和警告。
放下韩、武二人的战报,赵暮云又拿起桓魁的战报。
桓魁在战报中详细匯报了诱敌深入、盐湖族人损伤以及战利品的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