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路上被尸体和受伤的战马堵塞,追击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
与此同时。
魔鬼岩之中,战斗已接近尾声。
武尚志率领的骑兵营如同锋利的凿子,反覆凿穿著韃子骑兵早已混乱不堪的阵型。
每一次衝锋,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的韃子骑兵,在装备精良、配合默契的平虏校尉府骑兵营衝击下,如同待宰的羔羊。
另外那两百名乌丸战士,也换上了盔甲,拿出横刀,露出狰狞的面目。
他们见武尚志到来,一边杀韃子一边向骑兵营靠拢归队。
骑兵营一千骑兵,肆无忌惮斩杀韃子骑兵。
而韩忠带来的一千银州军,在各百夫长带领下,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在巨大的岩柱间灵活穿梭。
这是赵暮云通过韩忠等一眾军官让普通士兵训练的小组战斗单元。
三人或者五人,有长矛,有横刀,有盾牌,攻防兼备。
看到落单或受伤的韃子兵,便如同饿狼般扑上去,刀砍矛刺,毫不留情。
而魁叔带著那三百乌丸人也不甘示弱。
復仇的火焰在每一个乌丸人眼中燃烧,每一次挥刀都带著刻骨的恨意。
他们被铁木尔从肥沃的草原赶到苦寒的戈壁,族长被杀,族中的男子被屠,女子沦为奴隶。
数万人的部落,只剩下三五千人。
“弃械跪地投降者不杀!”
武尚志洪亮的声音在战场上迴荡,试图瓦解残敌最后的抵抗意志。
越来越多的韃子骑兵在绝望中丟掉了弯刀,滚下马背,双手抱头跪在沙地上,脸上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少数负隅顽抗的死硬分子,很快就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长矛捅成了筛子。
当最后一声兵刃撞击的脆响消失,魔鬼岩內只剩下伤者的哀嚎、战马的悲鸣和胜利者的喘息。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著尘土的气息,瀰漫在每一寸空间。
阳光透过岩柱的缝隙,投射在遍地狼藉的尸体和跪伏的俘虏身上,显得格外惨烈而诡异。
武尚志策马立於一片相对开阔的沙地上,绣春刀拄地,环顾四周。
他的玄甲上溅满了敌人的血污,脸上却是一片肃杀后的平静。
此刻,他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看到赵暮云、王铁柱、唐延海几人出去,然后一时血勇跟著上去的小五!
他是平虏校尉府三大精锐之一的骑兵营都尉统领!
“武都尉!”
魁叔提著还在滴血的弯刀快步走来,脸上带著大仇得报的畅快和兴奋,“可惜铁木尔那狗贼,跑了!”
武尚志眉头微皱,但隨即舒展开:
“跑了铁木尔的確遗憾,但此战已重创其部,十不存一!我去替换下韩哥继续追击铁木尔!”
“你与韩哥清扫战场!”
武尚志的目光又转向战场:“韃子,一个不留!”
……
数十里外,戈壁盐湖。
铁木尔留在这里的百长祖安站在湖边高坡上,心中的不安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西南方天际那隱约的烟尘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似乎更浓重了一些。
之前派出的两批斥候,一批已经返回,报告说烟尘距离尚远,且有连绵沙丘阻挡,无法看清具体情况,但隱隱听到了类似號角的声音,又像是风声,不敢確定。
另一批斥候则迟迟未归。
“再探!”
祖安焦躁地踱步,对著刚回来的哨骑吼道,“带上水囊,给我跑远点!爬到最高的沙丘上去看!看清楚到底是不是烟尘,是不是有战斗!快去!”
他的身边,白守敬却一脸苦涩,眼睛滴溜溜直转。
原来铁木尔带兵去追魁叔那五百马队的时候,便让白守敬跟著祖安回盐湖,等待云州那边的援军。
既然白守敬会晒盐,那就继续留在这里晒盐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白守敬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他想回朔州武周城,找儿子白胜还有他白家的產业到底什么情况了。
“百长大人,有大批骑兵朝我们这里来了!”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斥候慌张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