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地望著城头,嘴唇哆嗦著,却因恐惧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杨岩看到汉王如此窝囊样子,好一阵得意,即便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被任意拿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威胁:
“你们且看看这位是谁?”
张忠芳定睛一看,这不是被叛军抓去的汉王吗?
传言他已经被人煮了,怎么还活著?
“是汉王殿下!真的是汉王!”城头守军中一阵骚动,认出胤暄身份的军官和士兵面露惊惶。
“......”
张忠芳选择了沉默,並不相认。
“城头的人听著,此乃大胤的汉王胤暄。你们赶紧打开城门,若要反抗,汉王这头肥猪立马身首异处!”
“他是因你们而死,你们也得落个见死不救,谋害皇室的罪名。”
杨岩让手下的人继续朝著城头大喊。
张忠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愤怒。
他知道杨岩此计歹毒无比。
不开门,坐视亲王被杀,他担不起这滔天罪责,军心士气也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开门?更是引狼入室,西京若失,后果不堪设想!
他死死盯著城下得意扬扬的杨岩和瑟瑟发抖的胤暄,大脑飞速运转。
白鹿原大战正酣,援军绝无可能立刻赶到。
城中守军数量虽不少,但精锐早已被田遵抽调大半去麟州作战,至今还没回。
士气也因汉王被俘而动摇。
“杨岩逆贼!”
张忠芳声如洪钟,压下城头的骚动,“尔等挟持亲王,罪该万死!想以此要挟本將献城?痴心妄想!”
“汉王殿下乃天潢贵胄,自有天佑!”
“尔等若敢伤殿下一根汗毛,他日朝廷天兵降临,必诛尔等九族,將尔等挫骨扬灰!”
他必须稳住军心,不能示弱。
同时,他心中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正在酝酿。
杨岩在城下冷笑:“张忠芳!休逞口舌之利!我只问你,开不开城门?我数到五!若不开门,便先斩下汉王一臂,给你们开开眼!”
“一!”
“二!”
冰冷的计数声如同丧钟敲响。
汉王胤暄额头冒汗,可怜巴巴看著城头。
而城头的士兵,也全部看向张忠芳。
“三...四...”
杨岩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西京城头每一个守军的心头缠绕。
汉王胤暄发出绝望的呜咽,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天家贵胄的威严。
城头守军骚动更甚,一些新兵甚至握不稳手中的兵器,目光惊恐地在张忠芳和城下汉王身上逡巡。
张忠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內衬。
杨岩的毒计將他逼入了绝境!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就在杨岩的嘴唇即將吐出“五”的瞬间,张忠芳猛地深吸一口气,厉声大喝:
“住口!逆贼杨岩!”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瞬间压下了城头的骚动和杨岩的计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