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青鸞见自家主子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完全不设防,急忙提醒。
“青鸞姑娘,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帮黑衣人杀手和你们王府的侍卫,无论结果哪一边打贏了,都会追上来。”
“如果我们不摆脱他们,结果要么就是被抓回王府或是被杀手抓获,郡主你自己看著办吧!”
胤瑶急忙说道:“青鸞,冰冰妹妹也是苦命人,能有什么坏心思,现在黑灯瞎火的,一切就听她的吧!”
青鸞用力点头,强打精神,用身体替胤瑶遮挡更多的风雨。
“走吧!”
冰冰选择的岔路越来越崎嶇,林木遮天蔽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坐骑凭藉本能和冰冰的牵引在黑暗中穿行。
雨声和马蹄声是唯一的伴奏。奔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冰冰勒住韁绳,在一片更为浓密的树林边缘停下。
“吁——”她翻身下马,动作乾净利落。
“下来,把马牵进林子深处藏好,儘量掩盖蹄印。”
她迅速解开自己的马鞍,將马拴在一棵粗壮的树后,並扯下一些带叶的树枝,熟练地扫除附近的痕跡。
胤瑶和青鸞也慌忙下马,学著冰冰的样子处理。
冰冷的雨水和极度的紧张让她们的动作笨拙而僵硬。
“我们…我们躲在这里?”
胤瑶环顾四周,阴森的树林在雨夜中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让她更加不安。
“只能暂时如此。”
冰冰检查著周围的环境,压低声音,“这里是忻州东部边缘,山势复杂,便於隱藏。”
“王府侍卫和那些黑衣人必然以为我们会继续往北,去朔州方向。我们反其道而行,在此隱匿,等风头稍过,再图后计。”
“嗯嗯,那就依冰冰姑娘的安排,现在这里对付一晚,明天再做打算。”胤瑶点点头。
冰冰又说道:“我去附近找些乾草来,你们在这里別动。”
交代一句之后,冰冰朝黑暗中而去。
刚才一番黑暗奔跑,也不知夜不收那十来个弟兄是不是跟了上来。
而胤瑶这边,冰冷的雨水顺著发梢、衣角不断滴落,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寒意如同无数细针扎入骨髓。
她抱著双臂,牙齿不受控制地轻颤,刚才策马狂奔的惊悸稍稍平復,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对未知的恐惧。
青鸞紧挨著她,警惕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正在不远处若隱若现的冰冰。
她压低声音,几乎贴在胤瑶耳边:“郡主,您別太信她!这荒郊野岭,半夜三更,她一个女人家,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谁知道她跟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一伙的?说不定…说不定她就是故意引我们到这人跡罕至的地方,好下手!”
胤瑶冻得嘴唇发紫,闻言微微蹙眉,看向冰冰的背影。
那个纤细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小心地拨弄著泥泞,似乎在掩盖她们最后留下的痕跡,动作熟练得不像寻常闺秀。
青鸞的怀疑並非全无道理。
“可她…救了我们…”
胤瑶的声音带著不確定的虚弱,“在庙里,要不是她…”
“或许是苦肉计呢?”
青鸞的疑心病更重了,“就是为了让郡主您放下戒心!您想想,她怎么知道我们是晋王府的人?又怎么知道您…您是为了逃婚?她刚才是不是说她也逃婚?这未免太巧合了!”
胤瑶沉默了。
冰冷的雨点敲打著树叶,发出单调而压抑的沙沙声,更衬得这密林深处死寂得可怕。
青鸞的话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是啊,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