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力作战部队走到哪里,后期人员就跟到哪里。
养马的,放羊的,修补盔甲的,搬运物资的。
但这一次娄烦王带著一万铁骑南下,是准备速战速决,並没有携带这么多隨军后勤人员。
毕竟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马上从春季进入夏季,並不是韃子作战的最佳时机。
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草原上悠閒放著成千上万头羊。
洁白的羊群,就像蓝蓝天空飘过来的云朵。
同样,折兰王那边,也將之前隨军的后勤辅助人员逐渐放回云州。
生產生活和战爭掠夺都是为了生存和繁衍的手段,如果生產生活能暂时满足生存需求,战爭就退而求其次。
战爭,並不是只有对方才死人的!
这一万骑兵分成前中后三队,如潮水一般朝飞狐口涌来。
骑兵上一千就气势磅礴,上了一万,那就是漫山遍野,密密麻麻。
飞狐口只有三四里宽,淶水河一条支流从谷口流出。
两山高耸,中间正是从蔚州进入朔州的主要通道,飞狐道!
韃子大军到了谷口之后,便停了下来,列队等候。
一万骑兵,马並马,人挨人,横排十队,每队两派,为一个千人队。
队伍前方,便是一个身穿银甲的韃子领队。
中央,一桿狼皮做成的大旗迎风飘扬。
狼头在风中摆动,显得格外凶狠和诡异。
队伍站定后,鸦雀无声,只有战马的响鼻和喘著粗气。
能做令行禁止,行动有序,这位娄烦王也是一个人才。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颧骨高耸,身穿金甲的韃子统领在五十多名铁甲护卫以及数名银甲千长的簇拥下,从队伍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策马朝谷口走去。
谷口幽深,一片死寂。
看著安静的谷口,娄烦王摸著下巴,绿眼睛滴溜一转,一言不发。
“不应该啊!既然大胤的士兵选择驻防在这个山谷,我们这么多兵马杀来,他们多少也要有点反应才是啊!”
“大王,我看他们是听闻我们大军杀到,早已嚇破了胆,逃跑了!”一个银甲千长放声大笑。
“听说朮赤的五千大军便在这里吃了大亏,到现在到底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另外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成的银甲千长道。
“韩先生,您怎么看?”
娄烦王听这帮手下说得不著要领,於是扭头问向身边一个青衣小帽,三缕长髯,做文士打扮的大胤中年男子。
“大王,大胤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用兵之道。”
韩先生摸著鬍子,摇头晃脑说了一段文縐縐的话。
“韩先生,我们这些草原上的人读书少,你不必如此,有话就直接说!”
然后,娄烦王不仅没有觉得韩先生故弄玄虚,反而对他一脸尊敬,说话也是客客气气。
“大王,能將朮赤五千大军击败,大胤兵马一定不少,我推断至少有两万以上。”
“然而我们这一路杀来,不见他们一点动静,在飞狐口也更是不见他们出来迎战。”
“那可以断定,他们一定在山谷之中埋伏,等著我们进去。”
韩先生见娄烦王给足了尊重,不好继续卖弄,於是详细分析道。
“那他们有埋伏,我们就不过去了?那就先折回蔚州城下,与折兰王会师,先拿下城池?”娄烦王道。
“来都来了,不如先试探一下虚实!”
韩先生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