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全一见到胤昭,立马激动跪下,大声喊道:“草民周德全,拜见太子殿下!”
“魏迁,你坚持带他进来,一定有你的理由,说吧!”胤昭没有停下摇动手中的纺车,微笑看向魏迁。
在胤昭那次差点被废立的事件中,魏迁鞍前马后出谋划策;而克俭屋的建议,更是魏迁力推。
胤昭从不听三位老皇帝指派的少师的话,但对魏迁却是言听计从。
“回殿下,周家原是在河东道的晋阳,拿著朝廷盐铁司发布的盐引,替盐铁司卖粗盐。”
“可自从河东道那边的市场上出现细盐后,粗盐就卖不出去了。”
魏迁缓缓说道。
“是是是,太子殿下,河东道那边是私盐,他们跟官家抢饭碗,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跪在地上的周德全没人让他起来,他不敢起来。
太子殿下的气场同时也太强大了,周德全在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可一听到魏迁说其私盐,他便插话进来。
胤昭的脸上不动声色,魏迁皱起了眉头,陈雄当即喝道:
“怎么一点规矩没有,让你说话了没?信不信打烂你的嘴!”
周德全一听,连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睁得大大的,拼命摆手摇头。
“盐铁司去银州调查私盐来源,基本上已经確认,就是时任银州都尉的赵暮云与河东道节度使裴伦两人一起做出来的私盐。”
魏迁微微吸了口气,满满说来。
这件事情要说出来的话,前摇有些长,但又不得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些事情不是盐铁司管吗?为何要到孤这里来。”胤昭都忍不住插嘴问。
“按说这事还真不涉及殿下,可殿下你知道派去调查银州私盐的人,是谁吗?”魏迁故意弄出悬念。
胤昭不以为意道:“这个岂能不知,不就是胤稷那小子,以往看他挺机灵的,应该查出什么端倪来了吧!”
“不仅查出来了,而且还参了股,倒逼盐铁司研究提纯技术低成本生產细盐。”魏迁道。
“那这是好事啊!皆大欢喜!”
胤昭说道,“不,只有周家现在倒霉而已。这不是很正常吗?”
“魏洗马,你跟周家什么关係,带著他来孤这告状来了是吗?你觉得孤会管这等小事。”
魏迁先让周德全退下,又看了陈雄一眼。
陈雄看向胤昭,后者微微点头。
陈雄带著周德全出去。
他不明白,魏迁带著周德全非要见太子,到头只不过是行了一个跪拜礼,然后露了个面而已,有必要吗?
农舍內,只剩下胤昭和魏迁两人。
“殿下,这件事看是小事,其实不然!”
魏迁先开口,“表面上看,胤稷去查私盐然后参股,而且还上任银州的果毅都尉,跟赵暮云走得很近!”
“可胤稷的父亲是九皇子晋王啊!”
“他虽然离开京城,去了晋阳就藩。”
“殿下您知道的,陛下对这个九皇子,也是恩宠有加啊!当年又不少人也暗中支持这个九皇子呢!”
魏迁没把话说清楚,但胤昭浑身一震,將很多事情联繫在一起。
陛下突然要反思,刮骨疗伤;半年就將一个边军小卒提拔为校尉。
而赵暮云与裴伦搞私盐,陛下居然默认了他们行为。
关於赵暮云的谣言,陛下选择让他飞一会。
一件件联繫起来,表现看起来似乎没有联繫,可下面却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在牵引著。
忽然间,胤昭脸上出现了不安和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