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建国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登上了他的车子。
正要追问时,头车的喇叭声催促著队伍前进,只能一边发动车辆,一边询问道:
“同志,是刚才那辆车的师傅安排你来的吗?”
中年男人先把行李放到了后排座位上,再转身对李建国解释道:
“没错,那位师傅表示卡车上已无多余位置,唯有您的这辆吉普车还空著些地方,所以他给了我两块钱让我搭您的车。”
这时李建国才明白这是司机私下接的一单活儿。
只要有合適的路线且愿意给一定报酬的话,就可以让人搭乘一段距离,而这部分收益自然就归司机所有了。
李建国对这种情况並没有排斥,顺路捎个人不仅能让自己有个伴解解闷,还能赚些额外收入。
这次搭车的人嘴巴挺能说,一路上聊得热火朝天,而且言谈风趣,似乎比李建国更像是个採购员。
两人一边抽著烟,一边聊得天南地北,越发聊得投机。
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原来是纺织厂物资科的副科长,名叫翟海兴,难怪如此健谈。
当李建国了解到对方是纺织厂的职工后,便开始琢磨能不能从他那儿弄点不要布票的布。
於是试探性地问道:
“翟科长,现在市面上布料紧俏,您厂里应该有些次品瑕疵布吧?要是行的话,我能不能拿野兔之类的东西跟您换点呢?”
翟海兴听后觉得有点意思,纺织厂確实有瑕疵布。
有时候,厂里会低价出售给工人作为福利,更多的时候则是被领导用作送人情之用。
翟海兴身为物资科副科长,在厂里还是小有面子,只不过大量布匹他是弄不出来的。
如果只是供李建国一人使用,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有瑕疵布,可数量不多,要是你想要多的话,我也確实没办法。”
“我没那么多要求,只要够做一套床单、被罩之类的就行,衣服面料不需要。”
翟海兴思索一番,认为若是用来做床单和被罩的话,可以选用那些染色特別严重出错的布料。
这种布料一般不会被领导用作礼物送人,而是直接分配给工人当作福利。
“那好吧,你拿三只野兔过来,我按原价卖你一匹布,不过提前申明,这类布料染色质量问题较为明显,不太適合裁衣。”
“你说的那染色严重的布料,莫非就是整匹乌黑一片那种?”
“没错,这类东西不好操作,目前布料可金贵了。”
內心吐槽:真是岂有此理!如果不是为了钱,真想现在就把他轰下车去。
儘管如今布票难求,但还是能在市场上解决嘛。
一只兔子能卖到2块钱,三只总共六块,而按照这傢伙描述的那布料状况,完全是染坏了根本没法利用,还敢卖自己4毛一尺的所谓『原价』。
李建国记得清楚,在市集上看到同样质量的布才3毛一尺,拿来制床单都已经感觉亏本。
见翟海兴打谱占便宜,李建国冷哼一声,隨即不再回应。
翟海兴见状也知道遇到內行人了,察觉自己算计对方不成,也渐渐闭口不语。
剩下的路程里,李建国完全未与对方进行任何交流。
车子刚进城门,李建国乾脆將车辆停下在路边,直接把翟海兴请了下去。
翟海兴自知心术不正被人识破,並且知道自己占理不足,也未纠缠,拿著行李默默下了车。
送走这个傢伙之后,李建国重新启动车辆,加速超上前方车辆保持齐平,隨后告诉正在驾驶头车的王大勇,自己得先行绕去其他地方处理事情,隨后独自脱离车队返回家中。
到了自家四合院门口,正好遇见易中海在胡同口与其他院子的老头一起下棋。
李建国出现时,易中海也立即注意到了。
毕竟开私家车回来很难忽视。
於是易中海招呼旁边一位老人替他继续棋局,径直来到李建国车旁。
看著满车斗的新鲜海鲜,易中海使了个眼色问道:
“建国啊,你怎么带著这么多水產先回家不去工厂?是不是有什么特別原因呀?”
李建国知道对方顾虑这里聚集太多閒杂人员,若没有解释传出可能对自己的名誉造成影响。
於是大声回答道:“今天特意带了一些特產准备分给家里长辈们尝尝鲜,待会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