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次归来,在一些距离较远、交集较少的村民们面前,他多少有些尷尬。
对於部分仅限於面熟的名字都无法唤出准確称呼。
面对村民们的讚扬和询问,李建国连连谦虚回应几句,隨后开始將带回来的大白兔块分发给村里的小朋友,孩子们个个欢天喜地地接过。
给孩子们分完果,一伙人匆匆忙忙从村子里奔了出来。
李建国瞅著带头的那个面熟,是他前世父亲的堂弟,按辈分自己得喊声三叔,他也是李家村的村支书——李山河。
李山河一瞧见李建国,忙不迭迎上前拉著他的手问:“建国啊,是你跟著领导来啦?你们那位领导去哪儿了,咋没见到呢?”
李建国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开这辆车回来让人以为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了,赶紧解释道:“三叔,哪里有什么领导,就我一个人回来了。
这车是厂子里的公车,刚好借来用用。”
李山河听闻此言,顿时心情大悦,心想建国这才刚上班就能把单位的车子开回来使唤,看来老李家要扬眉吐气了。
於是又兴致勃勃打听起他在城里的工作情况。
李建国简单讲述了下自己的情形。
当他提到自己担任轧钢厂的採购员,月工资能拿33块时,在场围观的村民们立马一片譁然。
那时候农村人干一个月的劳动得分才挣几块钱,城市职工的收入几乎等同於他们在乡下忙活一整年的收益。
李山河知道侄子当上了轧钢厂的採购员,心中很是为他高兴,拉著他的手就要往家里带。
李建国赶紧阻止住李山河,並指向旁边那辆自己开回来的小轿车说:“三叔,车子还停这儿呢,您上车吧,我把车直接开进村。”
李山河听了后赶紧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坐上了副驾的位置。
李建国待李山河坐好后,与四周的人群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之后迅速返回驾驶座,发动汽车载著李山河一路朝著村里驶去。
村子不大,不一会就到了李山河家门口。
李建国熄了火將车子稳稳停在家门前,然后隨著李山河一同走进屋里。
一进门,李建国就被这座建筑吸引,相比其他泥土砌成的住宅,这座房子显然更为气派一些,全由砖头筑造而成,格外醒目。
大门敞开,李山河领著李建国直接迈进门槛。
房间布局整齐简洁,三间砖瓦屋显得非常敞亮。
因为窗户设计宽大,加之屋子朝南,室內的光线十分明亮。
正对门的大炕上有两位老人坐著,正是他记忆中的爷爷弟弟,理应喊作三爷爷。
李建国隨即掏出香菸向前敬奉上去,问候道:“三爷、三奶奶,您二老最近可好?”
炕上的两位老人定睛看了会儿李建国认出了模样,三爷爷接过香菸乐呵起来说道:
“哎哟,这不是建国吗?你不是刚进城工作么?怎么又回老家来了?”
“三爷,我现在做工厂的採购工作,这次回村里也是为这事来的。”
旁边的三奶奶此刻也紧紧抓住李建国的手腕热情邀请道:“来,建国,到炕上来坐。”
午饭过后,李建国向三叔李山河提出想在村中收集一些额外的物资供给工厂使用,询问是否有途径能在村里购买一些农產品之类。
李山河思忖片刻,凝视著自己的侄子缓缓开口:
“村里现下的猪还没到出栏的日子,这个帮不上忙。
不过兔子呢,你有没有兴趣?”
李建国疑惑道,“咱们村里能有多少只兔子呀?”
李山河点了根烟,悠然地吸入一口,然后淡然地说:
“我们后山上遍地都是兔子,跑得到处都是。”
“这不可能!我记得在61年时,咱们村子遭遇飢饿危机,您號召全体村民带著枪枝进山狩猎,把后山的动物几乎扫荡了个遍。
那时连蛇以及松鼠存储的粮食都没能倖免,现在后山怎么会突然冒出兔子来?”
李山河听了微微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到了63年的时候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村民们能够吃饱饭之后,村里的几位老人坐下来感慨,这次全靠后山的动物挽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然而后山现在已经没有动物了,如果以后再次发生灾难该怎么办?於是商量了一下对策,决定从別的地方弄了十几窝兔子投放到后山上。”
李建国听到这些心中很是感慨,不愧是从战乱年代熬过来的人。
隨后他忍不住问道:“三叔,现在后山到底有多少只兔子呢?”
李山河道了一声轻笑,吸了一口烟,说:“確切的数量我也不太清楚,但当时定下一个规定,在两年之內任何人不得上后山捕捉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