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和刘百中听到这话,都笑出了声音。
他们都想告诉陈长安:“我怕个锤子!”
此生能来到西夏的地盘上撒野,这是荣耀,是骄傲,这些天的经歷就够吹一辈子牛了!
谁害怕谁是孙子!
“你们是不怕,但兄弟们呢?”
陈长安摇头笑笑:“趁著西夏大军没有赶过来包围的时候,將我们的伤员送走,或是找个地方隱藏起来,或是顺著来路回去。”
“告诉兄弟们,我们不是不带他们,他们已经证明了勇气,回去吧。”
“还有,问问所有军士,想回去的偷偷地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们……要埋骨在沙漠了。”
老马和刘百中脸上带著视死如归的神色,不就是头一颗吗?
谁要,谁拿去!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营地之上,唯有几处火把在风中摇曳。
刘百中和老马神色凝重,分別穿梭於各个营帐传令,他们的声音低沉却透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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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內,伤兵们听闻要转移的消息,面面相覷,眼中满是不舍。
他们是真的不想走!
西夏虽然荒芜,但这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地方!
可身上的伤痛时刻提醒著他们行动的艰难,挪动一步都好似要耗尽全身力气。
他们心里清楚,陈长安说的没错,留下来,於战局无益,只会徒增负荷,拖累战友。
一些伤势较轻的士兵,咬著牙,当即强撑著起身。
儘管伤口扯动时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却也只是闷哼一声,默默整理著为数不多的行囊。
而那些伤势重的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嘴唇囁嚅,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当最终问军士谁护送伤兵回去的时候,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开口,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都做好死亡的准备了,谁想这个时候退出?
刘百中站在营地中央,看著眼前这一幕,满心无奈。
他深知形势紧迫,耽搁不得,良久,只能长嘆一声,硬著头皮从队伍中抽出百人,强行护送所有人回去。
听著营帐外传来的啜泣,陈长安心里也是不忍。
没办法,总是要分別的!
不仅是跟你们分別,赵倾城,柳如歌,孙静怡……哎,我怎么会走到今天!
说什么都没用了,第二天一早。
整个队伍也就剩下两千四百多號人,其他的都走了。
陈平安想让岳山跟著回去,但想到回去的路也不好走,他还是心软了,將岳山留在身边吧。
“老马,整装前行,向著西夏人追去。”
听到陈长安命令,老马一脸懵逼:“少爷,不去瀚海了?”
“去。”
“那为什么不朝著瀚海走,反而追西夏人?”
陈长安摇头轻笑,刘百中不屑的说道:“老马,你不知道什么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陈大人这是故意给西夏人传递假消息,我们要与雁门关的守將形成合围。”
“把自己的战略意图藏起来,然后搞突然袭击,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老马翻了翻白眼:“要么怎么说少爷能做將军的,少爷威武!”
老马只是懒得想,陈长安挑眉说道。
“既然都理解了我的意图,就告诉大家全速前进。”陈长安生怕刘百中不懂自己的命令,“刘大哥,让岳山跟我们一起走。”
“这是为什么?”刘百中回头,满脸的不解。
如果是假意跟踪,那么到时候就是要逃的,带著岳山不方便。
“因为马头琴。”陈长安也是无语,嘆息一声,“你们不觉得马头琴很聪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