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忙还礼,赵清嵐微微一笑,说道:“大师客气了,慧明这孩子我本身就十分喜欢,况且他曾数次救我性命,若是能带在身边,我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齐廷山也点了点头,眼中透露出认同之意,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慧明小和尚,但他觉得和这个孩子颇为投缘。
如此將事情说定,三人回到树洞前,慧明对著清欢郡主说著什么,清欢郡主已经停止了哭,只是眼睛微肿,眼角还有泪。
智云老和尚走了过去,看著慧明,温和地问道:“慧明,你可愿下山?”
慧明先是一愣,隨后扭头和清欢郡主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皆是一阵喜色:“师傅,你要带我下山吗,清欢说她家的桂糕可香了,咱们能去尝一尝吗?”
清欢郡主在一旁连连点头:“嗯嗯,他家的桂糕可好吃了!”
智云老和尚听了,微笑著点了点头,但隨即又是摇了摇头,慈爱地说道:“师傅老了,就不去了。你也五岁了,已是时候下山了。”他顿了顿,眼中有著一丝温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好看姨姨,我拜託了她来照顾你,你以后便跟著她,可千万要听她的话。”
慧明一听,突然眼神一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带著哭腔低声说道:“师傅,你不要我了吗?”他的小脸上闪过一丝不舍,眼中布满了泪水
智云老和尚见状,心中一阵疼痛,但脸上却依旧掛著慈祥的微笑,他轻轻拍了拍慧明的头,温柔地说道:“傻孩子,精心寺永远是你的家,想回来隨时可以回来。你要记住,无论身在何处,师傅永远都会在这里等著你。”
清欢郡主在旁边,眼见慧明如此难过,心中也是一阵揪痛。她连忙走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温柔说道:“慧明,別难过,师傅虽然不能和我们一起下山,但我们可以时常来看他啊,等下次我陪你一起过来。”
慧明抬起头,看了看清欢,又扭头看了看自家师傅,终於忍住了泪水,强忍著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傅。我会听话的。”
一行人没有在清心寺停留太久,长公主那边还在府中等待,必须马上带清欢郡主赶回去处理后续的事务
离开的时候,慧明勉强忍住了眼中的泪,抬起头,望著这座他从小生活的寺庙,眼中满是不舍。不过毕竟是五岁的孩子,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路上便被清欢郡主给他画的大饼弄得满是期待。
待回来京城,赵清墨先带著清欢郡主回公主府。清欢郡主毕竟女儿身,被人劫去那等烟之地,传出去有损女儿家的名节,是以此事之前公主府一直隱而不报,就连探察,也只是寻了大理寺的人秘密探查,如今人接了回来,自然要及早回去。
齐廷山则带著赵清嵐回到国公府。自从这几日失踪,许氏已是焦虑万分,几乎每日都在等候他们的消息。母女之间的团聚自然免不了一场温情的眼泪。赵清嵐伤势还未完全恢復,倒也不急著回齐府,齐廷山便在国公府中陪著她住了几日。
这几日,京城中传来了一桩轰动的消息。大理寺突然突袭悦音坊,抓获了坊主林瑶及其一眾成员,指控他们涉及贩卖妇女的罪行。起初,坊间中不少人对此持怀疑態度,认为这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的风言风语。但没过多久,隨著更多的消息传出,大理寺竟然在悦音坊的地下发现了一个地牢,地牢中关押的女子多不胜数,许多人甚至都已经被关押了许多年,变得疯疯癲癲。此事迅速引发朝野震动。
朝下,京中百姓对此议论纷纷,朝上,更是以御史台为首的一眾大小官员集体上奏弹劾了京城府尹裘安平。裘安平自然此事难平,不得已辞去了官职,至於后续有没有牵连到幽王就不得而知了,但失去了悦音坊,怕是幽王在京城的势力都要缩水一大半。
不过这些都和赵清嵐没有关係,这一日,赵清嵐身体恢復得差不多了,终於在齐廷山的陪同下回到了齐府。
一进齐府,齐廷山便带著赵清嵐和慧明小和尚直奔杨老太太的房中,按理说,赵清嵐嫁入齐家之后就是齐家媳妇,在娘家住了这么久確实不太合適,若是被有心人惦记,藉此抓了把柄,难免给她安上一个不敬婆母的罪责。齐廷山自然体贴地提醒她,不必太过在意,一切隨她心意。
走到老太太房前,齐廷山轻轻叩门,屋內传来老太太略带不耐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而入,杨老太太正坐在床榻前,穿著一身明黄的长衫,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跡,眉头微微皱著。她看见二人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眼角撇了赵清嵐一眼冷冷道:“这几日才回家,莫不是忘了你这齐家长媳的身份?”
齐廷山站在赵清嵐身旁,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连忙开口解释:“母亲,嵐儿这些日子身体不適,特意在娘家休养了几日,刚才回来便先来拜见您。”
杨老太太看向齐廷山,见儿子如此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慍色,但也知道自家儿子是向著媳妇的,终究没有再开口责怪。她轻轻哼了声,冷冷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养。”
赵清嵐微微点头应下,倒是意外杨老太太竟然没有拿此事大做文章,心中大为奇怪。
正当二人准备要退下的时候,杨老太太突然开口:“廷山,你先退下,我与嵐儿说几句贴心话”
齐廷山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眼朝赵清嵐望去。赵清嵐也是心中疑惑,却也只能以眼神回应,轻轻点了点头。见赵清嵐点头,齐廷山便对著杨老太太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屋內一时只剩下杨老太太和赵清嵐两人。
杨老太太静静地看了看赵清嵐,隨后缓缓开口:“嵐儿,你入齐府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