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慧兰並没有继续睡,而是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蹲在火堆旁搅动吊锅里的瘦肉粥。
看到陈大山进门,目光黯然的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盛了碗粥递给了他。
“我吃完饭得出去一趟!”陈大山呼嚕呼嚕地喝著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外面天气冷,你把火烧旺点,再去睡个回笼觉,我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说话之际,一碗粥就喝了个精光!
陈大山伸手將兜里剩下的一点钱,拿出来递向了赵慧兰:“这是昨天买东西剩下的钱,一共是一元一角三分,你先收著!”
“慧兰,以后咱们家的钱你来保管,想要买什么就直接买,不用问我!”
看著陈大山递过来的钱,赵慧兰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山里家家户户都是男人当家作主。
女人別说是管钱了,连稍大点的事都做不了主。
陈大山的母亲在李新鼎面前软得像麵团似的,除了一心偏袒共同所生的小儿子,指著小儿子將来给她养老送终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这个缘故。
对於山里的女人来说,男人就是天,是终身的依靠。
要是哪个婆娘敢做自家男人的主,可是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可眼下,陈大山却是反常地將钱交给了赵慧兰,还说“想买啥就买啥”,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她自然是既惊讶又感动的!
可是很快,她那双刚浮现出一丝亮光的眼睛,就再次恢復了一片死寂!
就当这是一场梦吧!
等他发现我的腿根本治不好的时候,这场美梦也就得醒了!
见赵慧兰迟疑,陈大山还以为她还在怕自己!
他直接就把钱塞到了他手里,转身拿上镰刀和锄头出了门!
他要再次进山!
倒是没指望马上就有什么收穫,而是要去摸摸情况。
枪是暂时没法弄到的。
而且这个年代工业水平相对较低,金属製品都不便宜,供销社里最小的捕兽夹都是三元钱一个。
如果不多点心思,一直指望运气的话,可就真的只能坐吃山空了!
这次,陈大山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他挖的陷坑附近。
昨天抓果子狸的时候,陷坑里的竹刺被弄坏了不少。
身体状况不太好,又没怎么吃饱的他,光是把里面的石头弄出来就快累瘫了。
而此刻到了之后,他刚滑进陷坑拔出几根坏掉的竹刺,外面就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你昨天就是用这么个坑逮到白眉子的?”
李新鼎居高临下地俯视著陈大山,阴阳怪气地嗤笑著:“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搞了半天,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啊?”
“咋地?你还指望天天碰到那种好事?”
看到老东西出现,陈大山立马就伸手搭住了陷坑边缘,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了!
这个老王八蛋,可是一直都在想著弄死他的!
在村里兴许还有所顾忌,可在这深山老林里,指不定就会干出丧心病狂的事来。
而就是这么一抬头,陈大山突然就在李新鼎背后,那棵参天大树的树椏上,看到了一抹扇形的深黄。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那是……桑黄?”
“那么大一块,怕是有三斤多重了,那得卖多少钱?”
桑黄,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药用真菌,因为寄生於桑树上,顏色发黄而得名。
小点的倒是不算特別罕见,外贸站的收购价也不算高!
但陈大山此刻所看到的足有两三斤重,至少有几十年药龄的桑黄可就值钱了!
前世他参军入伍没多久,就有一位战友家里的人,在山里弄到了一块两斤多重的桑黄,拿到当地外贸站卖了三百多块!
陈大山呼吸急促,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直接就抓起地上的锄头,双眼寒光闪烁地看著李新鼎,语气冰冷地幽幽说道:“我要是在这深山老林里把你给弄死了,应该没有人能查出来吧?”
李新鼎嚇了一跳,瞬间就跟兔子似的往后窜了一大截:“混帐东西……你敢!”
陈大山大步上前:“早就想弄死你了,现在你都送上门了,我还需要跟你讲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