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上的雾气渐渐散开。

地下那些懵懵懂懂的新人被引到台阶上，步步向上攀登。

其余人或许看不明白。

但是周恆可是看得分明清楚。

这阶梯上的分明就是几个阵法，想来只要人踏足这阶梯之上，就会进入考核之中。

除却周恆外，在场眾人皆是一无所知。

周恆要成为所谓的外门弟子，自然也不会拆穿，这在他眼中分外劣质的阵法。

眾人踏上阶梯，各自身体隨之僵化，眉头紧锁。

周恆收敛周身锐气，放任阵法上的粉光縈绕而上。

瞬间，周恆识海坠入一片黑暗。

梦魘兽？

“这次考核用的梦魘兽，可是宗主了好大功夫请回来的，听说已至元婴！”

漫长云梯巔，说话的图长老抚摸著长胡，嘴里嘖嘖有声。

“若不是用灵石供给著她，她未必会愿意停留此地。”

不过哪怕是这样，梦魘兽本性凶横，怕也是会找到机会，好好折腾一番这群新人。

好在先前便有签下契约，不可伤人性命，不然这次考核会死多少苗子。

图长老摇著头，单手挥出，袖袍里窜出一缕金光奔向天穹，映出一片光幕。

而光幕之中又分为多个小屏，展现將近上百位人员的考核现场。

经过一阵天旋地转，周恆再次睁开眼，身体似乎仍旧停留在阶梯之上。

只有那粉色的气息顺著他的衣袍，妄图钻进他的身体。

周恆早就发现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不过，凭藉他被先天紫气和异火锤链的身躯，就算是周恆放任不管，这些气息也不会给他带来半点影响。

若是其余人，怕是会被模糊记忆，分不清这幻境里的真假是非了。

他站定在阶梯上，此时眼前的凌霄宗一片空寂，四下无人。

仿佛刚才的喧闹只是出错觉。

“不！不要！”

遥远山巔传来尖叫声。

周恆朝其望去，只见云梯巔上滚下簌簌红血，竟是將这漫长的通天梯染得鲜红。

少女也从阶梯滚落，一路狼狈至周恆脚边。

“这位公子！求你救我！”

她生得面若桃，杏眼水润，犹如受惊小鹿，身上的衣裳被剑痕撕裂，露出里头雪白的肌肤。

周恆垂眸看她，未动。

此时场外的长老们，也已然注意到了属於周恆的光幕。

“梦魘兽的本体怎么会亲自过去？”

图长老皱眉。

其余长老则是不以为意。

“兴许是梦魘兽觉得无聊，古籍上不是早有记载，梦魘兽凶横，爱將人玩弄至精疲力尽再將其吞噬。”

“它与我们签订了契约，不会吃人，顶多就是將人玩个半死而已。”

白木站在下侧，听著上方长老的低声討论，盯著光幕的眼越发阴鷙。

他让人在周恆所处的阵法上，撒上了最能激发梦魘兽凶性和食慾的药粉。

这一次，周恆这个贱民势必会被梦魘兽吞吃灵魂！

“若是这人愿意为凌霄宗献上忠心，为宗门报仇，那哪怕他实力稍逊，也不是不可以纳为外门弟子。”

图长老听著议论，继续看望光幕。

“这次考核，原本就是考核他们的心性。”

周恆面前，那梦魘少女还在哭哭啼啼，用手上的袖子，狼狈地擦拭著眼角的泪水。

而作为她的哭诉对象周恆，却始终一动不动，到最后竟然双手环胸，冷静地看著她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