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她还是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一定是因为最近和陆绥洲筹备订婚典礼压力太大,导致她沉沦於梦中苦苦挣扎。
等睡醒,就好了。
会好的。
房门关上,陆绥洲漠然的神色瞬间被痛意掩盖。
血丝蔓延在瞳孔,他眨了眨眼,旋即动作敏捷如猎豹,掐住还在摇晃他手臂撒娇的女人脆弱的脖颈:
“你知道我上一个僱佣的女人是因为什么被赶走的吗......”
他的声音早不似温朗,甚至透著阴冷和可怖。
苏小蔓还从没见过他这副表情,嚇得说话都结巴:“为、为什么?”
“因为她不自量力地伤了她。”
“她在我的染染头上开了一条口子,我就在她脸上还了一道、更深、更长,能够陪伴她一生的伤疤......”
“刚才染染手臂上被扎了九个血点,你呢?想在哪里开九个血洞?”
他平静地问著,问题却让苏小蔓头皮发麻。
她不是不知道他阴暗病態的心理。
他手机相册里存的全是江染的照片。
她的一顰一笑,她正脸的照片,他偷拍的、她睡觉时的照片,甚至模糊的都要看不出人形的,他也捨不得刪。
在外人看来风清朗月的陆氏掌舵人,其实每天晚上都会躺在江染躺过的床上,一遍一遍翻看著相册,像无可救药的癮君子般,不知疲倦地吸食著精神的抚慰品。
江染是他的癮。
苏小蔓是知道的,但她不甘心,这样的爱虽然病態,但却比世上任何一份细水长流的感情还要浓烈千倍万倍,生死相隨。
江染配不起,只有她苏小蔓可以。
想到这,苏小蔓恐慌的狐狸眼软化了下来,眼尾湿漉漉地垂著,可人极了:“你先不要生气,我是在帮你啊。”
陆绥洲依旧保持著掐住她脖颈的动作,冷眼看她狡辩。
苏小蔓咳嗽一声,才慢慢道:“你不是恨她吗?让她多受一点伤,不好吗?”
陆绥洲冷笑一声,收紧手掌:“那她也不是你能碰的。”
苏小蔓没想到男人这么没耐心,她才说了一句话就被他掐得两眼翻白,眼前一片黑:“咳咳......”
她拍打著陆绥洲的手背,艰难挤出声音:“她、喜欢、你......”
陆绥洲动作一顿,手上卸了分力。
苏小蔓重获氧气,一边急促地呼吸著,一边慌忙说话,生怕晚一点男人的手又架上脖子:
“江染喜欢你,所以就算你这样对她,她也不会离开你。”
“但你恨她,你不想她这样轻鬆地得到你的心,所以你折磨她,你伤害她......”
“你僱佣我来,不就是为了更好地报復江染吗?”
陆绥洲不说话,只用浅色的瞳孔幽暗地睨著她。
“所以我帮你好好调教她,让她变得听话、乖巧,再不敢伤害你,这样,你既拥有她的心,也拥有在她面前,永远处於上位的权利。”
陆绥洲收回手,意味不明:“你打算怎么做?”
嫵媚的狐狸眼划过精光:“很简单,只要你配合我,將她驯化......”
瞥见男人的狐疑,苏小蔓给出一颗定心丸:“她爱你爱得那么深,即使我们给她一点苦头吃,她也不会拋弃你的,难道你对自己没有自信吗?”
“呵,”陆绥洲直起身来,整理著衬衣上的褶皱,“我比你了解她。”
“江染,爱我,离不开我。”